幾年不見,那個男生的個子躥的很快,已經(jīng)比宋向文高上一個頭,并且身體粗壯,不能算是胖。單單從胳膊來看,他的胳膊已經(jīng)有宋向文的一個半粗了,在剛遇到的時候,兩個人都很興奮,竟是直接背著宋向文繞著廣場跑了一圈,嚇得宋向文在他背上大喊:“慢點哥!慢點!哥!”
也正是兩個人的喧鬧聲,把第三個同學給吸引了過來,三個人一個村子,在宋莊小學的時候又一個班,在廣場不期而遇心里面還真的很激動。
九月的天氣,白天的溫度還是能夠突破三十,但入夜之后卻比夏天要涼快不少。秋天的風要比夏天刮得勤一些,也要稍微大一些,風大一些的時候,把人們身上的短袖汗衫吹的撲簌簌作響,這時就不用蒲扇來驅趕蚊子同時扇涼風了。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在路口帶著馬扎坐著,說著村子里面的奇聞軼事,說說農村這種累并安逸的生活。
小廣場給宋莊和附近幾個村子的農村人提供了新的休閑場地,幾個大路燈把廣場照的亮堂堂的,有石凳,有籃球場,有體育器材,有廣場舞隊,有花叢,在這里,不僅能和街坊四鄰照常聊閑話,還能和住著不近邊的老同事老朋友敘敘舊。
當宋向文站在石凳邊上,右腿略微彎曲左腿前伸支撐著想要一邊聊條一邊蹲個馬步的時候,同學的話卻讓他感覺到腦子一震。
他當然明白“死了”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宋莊大,人多,差不多每隔兩三個月左右,宋向文就能聽到靈車的哀樂在或近或遠的胡同里面響著,他只能聽見后街跟他家住著不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每當這個聲音響起來,當天的餐桌上一定會有一個話題叫做:誰死了?
一個村子這么多人,跟自己住的近的就那些,抬頭不見低頭見關系都不錯,誰家出了白事基本上當天整個前后街就知道了。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得打聽打聽是誰,然后翻開自家老人去世的時候的賬本,看看自家老人去世的時候對方家里來沒來看過喪事,有的話就得把這筆錢給還回去,白事的賬是不能錯的,牽扯到兩家未來的關系。
宋向文在腦子里面快速回想,自己三年級的老師叫什么?姓什么?恍惚了一陣,沒想起來,已經(jīng)把她的姓名給忘記了,只記得一二年級的班主任是范老師,這個很深刻,自己的第一個班主任,而且還是自己兩年的班主任。
三年級的班主任長什么樣呢?短發(fā),戴著眼鏡,橢圓形的臉型,經(jīng)常捂著肚子,還在教室里面熬中藥。
宋向文在腦子里面快速的把所有相關的記憶都提取出來,連接成片,終于有了一些比較連貫的記憶,模樣大致記起來了,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印象。
“她死了?什么時候死的?”宋向文猛然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走神快了一分鐘了,在這一分鐘里,他的腦子轉了無數(shù)圈,這是他不自覺地習慣。當聽到一件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時,都要恍惚一陣子,腦子里面快速盤算,想想這件事情是否和自己有關,怎么去處理掉這件事情。
那個男生頭略微一歪,正色道:“死了!我還能騙你干什么,咱都是一個班的我又不是不認識那個班主任。就是四年級的時候死的。”
宋向文又問道:“怎么死的?四年級什么時候?”
“聽說是長病,四年級上學期,已經(jīng)不當班主任了,就是語文老師。還是教我們班,教了才一個月吧,就請假了然后換了一個語文老師,不多久就聽說她死了,在醫(yī)院里,就是生病了。”那個男生也記不太清楚細節(jié),一邊絞盡腦汁回憶一邊跟宋向文說當時的事情。
這個男生的爸爸是村子里面的干部,不是什么大干部但也在村委工作,宋莊小學在宋莊是要歸村委管的,同時也歸教體局管,村里面每年都會給小學一些錢來資助小學辦好教育。宋莊小學已經(jīng)是這幾個鄰近的村子最后一個小學了,如果這個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