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心里繃緊的弦與風家的血債無關,與自身實力無關,不受周圍環境變化的影響,不受身處局勢的影響,只被一個人緊緊操控。
這個人,以前是唐天毅,現在是風無垢。
唐天毅花三年時間在她心里鑄下的陰影,在重見天日之后日益嚴重,唐若風不好容易用真摯而深厚的愛逐漸治愈曉風藏在心里最深的傷,結果風無垢輕而易舉就將那片陰影成倍放大。
夜不能寐,寢不安席,就算是鐵人也挨不住,何況是她。
若想松開那根弦,辦法只有兩個。
“等見到谷主,不妨把剛才那番話再和他說一遍。”
“谷主?”
“谷主就是她的病根,她能不能好轉取決于谷主肯不肯放過她。”宮土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不確定自己這話會不會被不知隱身何處的風無垢聽見,又會不會給自己招來無謂的訓斥和懲戒。
然而,他這話聽得羽金一頭霧水:“谷主對她那么好,她該感激才對。”
宮土無法說出更多的細節,只是意味深長地說道:“你還小,有些事并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
羽金更加迷惑,不僅是迷惑曉風和風無垢之間的關系,還有宮土對風無垢的態度與形容,那是在曉風出現之前他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態度。
他們正說著,車內又傳出了曉風的囈語。模糊不清的話語卻飽含驚惶與恐懼,還有無窮無盡的思念。
在她的夢里,永遠有無數的人要拉她入地獄、共沉淪,但也永遠有同一個人緊緊握住她的手至死不渝。
“那么重的香對她都收效甚微,還是把她留給谷主吧。”
“谷主……”宮土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他們的谷主的確可以治好曉風,但若要根治需用他的命來換。除此之外,宮土還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如果那個人還活著,也許能幫到她。”
“那個人是哪個人啊?”
“是個死人。”
唐若風,盡管接觸時間不多,但是已經足夠讓宮土意識到他對曉風究竟有怎樣重要的意義。那個說要活著見她的人,做到了。
馬車繼續前行,夜幕將至之時,宮土他們再一次遇到了那些暗殺他們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除了封寒和另一名女子外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真是冤家路窄。”
反反復復被同一批人糾纏,搞得宮土有些發怵,尤其是看到這兩個女人狼狽不堪,狀態還有些瘋瘋癲癲。他放緩了本就不快的車速,保持著與這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盡量不和她們有太多的接觸。
奈何我不犯人,人偏偏賊心不死,一管紅袖和一卷飛絲像受過什么刺激似的毫無章法攻向車內的曉風,似乎非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可惜,宮土和羽金剛要出手阻止,這兩個女人的手背就已經被暗器射中,而后倒在了地上。
來人的出手速度很快,和曉風不相上下。
“難不成是慕晟?”羽金謹慎地環顧四周,以防有人繼續暗算。
宮土則蹲下身去查看封寒的情況,他發現封寒只是被暗器上的迷藥迷暈過去而已,沒有性命之憂。
“不是慕晟。”
“不是他?”
“這種銀針很普通,不是慕晟所用。”在宮土的了解中,真正的暗器高手都會有屬于自己的標志性暗器,不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為了配合自己的路數,方便更好更快出手,而不會用眼前這種平平無奇的鋼針,“內力和手法也不一樣,這個人要比慕晟溫和許多。”
“那這個人是敵是友?”
“是……”宮土在封寒的傷處發現了端倪,這人用暗器的手法跟曉風如出一轍,“莫非是他?”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