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里綠色的液體中,曾經美麗的眼睛載沉載浮,黑色的瞳仁正對著烏鴉的眼睛,無神的瞳孔早已沒有了生機,讓人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不是受到驚嚇的恐懼,而是細思恐極卻又揮之不去的寒意。
那是刻骨銘心的仇恨給旁人帶來的寒意。
仇恨這種東西烏鴉見得多了,然而為了讓自己對仇恨的記憶永遠保持最真實鮮活的一面,不惜自毀容貌活生生取下自己一只眼睛的人卻少得可憐,尤其是這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平靜的像在剛剛欣賞完別人的故事一樣,一死一活兩只眼睛同時盯著自己的時候,烏鴉感到自己的皮膚上正泛起一層細細的顫栗。
心跳加快了幾拍,呼吸變得粗重,瞳孔收縮成點,嘖嘖,狡猾,隱忍,危險,隱藏在美麗鮮花之下的,是肉眼難辨的致命毒刺,令人望而生畏,卻又難以抗拒這份致命的佑惑。
烏鴉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下意識的瞇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與兩只眼睛中鮮活的那只對視,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相望,奇怪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悄悄蔓延,直到烏鴉感到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x,傻鳥,你笑的怎么那么惡心。”雌豹大大咧咧的攬著烏鴉的肩膀,順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看完以后有什么感想?”
“感覺很痛。”
“哈?”
“被你打的很痛。”烏鴉笑不出來了,推開這個破壞氣氛的家伙,揉著被捶的位置,覺得里面一定已經發青了。
“滾。”雌豹威脅般的揮了揮拳頭,“再轉移話題就打死你。”
“嘖嘖,真可惜。”再轉回頭的時候,奇怪的氛圍已經悄然消失了,又回到了相識以來慣有的氣氛,烏鴉遺憾的咂了咂嘴,裝作沒看到玫瑰嘴角嘲弄的笑意,盯著容器里的眼珠說道,“似乎剛才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名字啊。”
“很不得了。”
“很可能已經成為控能者第一高手的花千樹花老板,資歷最深號稱能洞悉命運的蕭白發,還有無孔不入無人不殺的刺客第一人地老鼠。”烏鴉瞇起眼睛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的低聲說道,“只憑這些名字,你的這個麻煩就已經大的有點嚇人了,你說我裝作什么都沒看過,現在就和你劃清界限保持距離還來得及嗎?我被嚇得有點害怕了。”
“確實很嚇人,但你真想這么做嗎?”玫瑰輕蔑的瞟了一眼烏鴉的小腹之下,不屑的嗤笑道,“我看有些東西持反對意見啊,它好像已經激動的開始跳舞了,呵,生死邊緣的刺激真的那么誘人?”
“咳咳咳。”烏鴉迅速低頭看看,確定自己并未真的失態,這才放心的說道,“名字已經很驚人了,但和你聽到的那些談話內容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么,那些內容……嘖,總覺得不用牽扯進去,只要聽一聽,就可能引來滅頂之災。”
“恩,這些應該都是絕密內容,除了當事人之外,恐怕只有我和小火知道,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了會有什么結果,唔,沒試過,要不你試試?”
“敬謝不敏。”烏鴉翻了個白眼,“連這些都給我看了,你這是打算和盤托出了?”
“沒錯。”玫瑰微微頷首,“你既然對我交了一部分底,投桃報李,我也應該把這些告訴你。”
“既然是投桃報李,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我知無不言。”
“龍九是誰?”
“不告訴你。”
“喂。”烏鴉嘴角微微抽搐,“說好的知無不言呢。”
“隨便說說而已。”看到烏鴉吃癟,玫瑰得意的皺了皺鼻子,“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是我和百合姐的祖先,似乎生活在二百年前,至于他有什么身份,做過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
烏鴉追問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