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林爵士一轉(zhuǎn)頭,就看到笑容靦腆的烏鴉,正用一種關(guān)愛的眼神看著他,嗯,沒錯,關(guān)愛智障一樣的眼神。
但他偏偏還無話可說,因為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爵士大人原本只是打算沿著車廂巡查,順便到酒吧來喝兩杯,和大多數(shù)乘客見見面而已,沒想到一進門就遇到了意外,一點心理準(zhǔn)備也沒有呢,就被這群鬧哄哄的年輕人糾纏上了,根本沒時間仔細(xì)思考和分析,以至于忽略了最明顯的漏洞,還要靠烏鴉提醒,才猛然醒悟過來。
簡直太丟臉了,而且更丟臉的是,烏鴉這句話說出來,酒吧里這些重點注意的客人中,玩彈子機的繼續(xù)投幣,投飛鏢的依然投歪,打桌球的一桿入洞,喝酒的吸煙的,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沒人表現(xiàn)出驚訝,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群游走在光暗兩面的特殊人物,早就發(fā)現(xiàn)其中的異常了,嗯,都等著看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反應(yīng)過來呢。
真是沒臉見人了。克林爵士以手扶額,用力揉著額角,揉了半天,才深吸一口氣,用力揪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年輕人的領(lǐng)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神色猙獰的低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在戲弄乘務(wù)組嗎?四組的兩個侍者也是因為你們才不在崗的吧,你們這種行為,已經(jīng)是對東方快車乘務(wù)組體的侮辱了,就算是你們家族的長輩,也不敢做出這種事來。”
“不是不是,不是戲弄。”年輕人都快急哭了,手足無措的說道,“確實不是,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那你們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人剛一不見,你們就覺得他是失蹤了?說啊?”克林爵士像只惡龍一樣咆哮著,當(dāng)然,只是為了震懾住這群混蛋青年,不管他們的同伴有沒有真出問題,兩個侍者是實實在在的不見了,所以說,肯定有什么事發(fā)生了,必須從這些人口中問出真相。嗯,這才是克林爵士嚇唬人的目的,絕不是因為丟臉而泄憤,“而且我可聽說了,你們一進門就慌慌張張的,絕對不是發(fā)現(xiàn)同伴不見了四處尋找的樣子,這里是火車,又不是戰(zhàn)場,誰會因為同伴沒在房間里就緊張成那副樣子?我居然會相信你們的說辭,見鬼了,我就應(yīng)該把你們關(guān)進備用車廂,等到站以后直接交給地方市政廳處理。”
“我們知道,他肯定出問題了。”被揪著領(lǐng)子的倒霉鬼苦著臉說道,“這是有原因的。”
“說啊。”
然而,六個人不斷交換視線,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愿先開口,直到……
“確實有原因啊,我就能想出好幾個呢。”烏鴉慢悠悠的聲音讓年輕人們心里一緊,剛才就是這家伙讓大家陷入了被動,怎么他又說話了,而且還是同樣的味道,“比如說,發(fā)車以后,我們已經(jīng)把他殺掉了,尸體就扔在隔壁,結(jié)果大家剛商量完怎么處理尸體,回去一看,咦,尸體怎么沒了?唔,如果按這個思路推演下去,殺掉同伴,毀尸滅跡,然后宣稱同伴失蹤,把責(zé)任推給東方快車,嘖嘖,怎么樣玫瑰,像不像二流偵探小說的橋段?”
“不像,最多三流,而且肯定撲街。”玫瑰一點面子都沒給,冷笑著說出了殘酷的事實,也不管捧著心口大受打擊的烏鴉,語氣中滿是嘲弄的說道,“不過,我看他們也就是三流水平,三流的橋段剛好適合他們的想象力,可能性很高。”
“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終于有人受不了了,最開始站出來代表其他人說明情況的年輕女人臉色蒼白的喊道,“我們沒有殺他。”
烏鴉和玫瑰的眼神飛快的交換了一次,心里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烏鴉最初決定主動開口牽扯進去,不是想多管閑事,而是為了避免列車上陷入混亂狀態(tài)。在兩人看來,情況明了之后,自然是越亂越好,渾水才好摸魚,但現(xiàn)在局勢過于復(fù)雜,小小一間酒吧里就存在了至少五個勢力,而且敵友難辨,這時候亂起來,對米馨的安只有壞處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