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微風(fēng)撲面,花香怡人,小樓的夜晚,一如既往地靜謐祥和。
烏鴉,雌豹和玫瑰,三人正坐在小樓天臺上,寬敞的天臺被玫瑰擺放了無數(shù)花盆,各式各樣的花卉爭奇斗艷,天臺正中被砌出了一個花壇,幾根葡萄藤沿著攀援架爬了出來,像一張大傘般遮蔽了天空,傘蓋下,清脆蟲鳴聲此起彼伏,攜手奏響了一首悠揚的夜曲。
夜曲中,三人就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沐浴著飄溢的花香,吹拂著輕柔的夜風(fēng),透過葡萄架枝葉間斑駁的空隙,一輪圓月高懸在天幕正中,將銀色的月光慷慨的灑向世間。
躺椅前的茶幾上,吃剩的水果和冷掉的殘羹一起被遺忘在盤子里,幾個空掉的酒瓶橫躺在桌面,在夜風(fēng)中偶爾微微晃動,不知是誰的碗里,半碗歪倒的殘酒已經(jīng)灑出了一半,散發(fā)出醇厚濃郁的酒香,晶瑩透亮的酒液在桌面上攤開,月光的映照下,閃閃發(fā)亮。
花香,酒氣,蟲鳴,月色,一切都美好的宛如畫中。
如果不算屋頂那群不合時宜的烏鴉的話。
雖然很有公德的沒有在半夜制造噪音,但這群蠢鳥本能的聚集在小樓的天臺上,抓撓地面和拍打翅膀的聲音不絕于耳,揚起的羽毛四處紛飛,嚴(yán)重破壞了明月下的靜夜之美。
不過,烏鴉到?jīng)]有太多怨言,不是因為他是始作俑者,而是因為他已經(jīng)微醺,雖然笑容如同往常一樣燦爛,心思也還是那么難以捉摸,但目光卻早已迷離,迷離的雙眼望著空中高懸的圓月,嘴唇微微蠕動,也不知在喃喃自語著什么。
雌豹不知道,她比烏鴉醉的更早,也醉的更徹底。
身上只有背心和熱褲,靴子也不知道丟去了哪里,即便衣著如此清涼,身體依然散發(fā)著體感可辨的高溫,雌豹側(cè)躺在躺椅上,懷里抱著兩個空掉的酒瓶,嘴角還掛著一道晶瑩的痕跡,雙眼緊閉,呼吸均勻,輕輕的鼾聲告訴大家她早已入睡。
這只傻貓兩天里喝了太多的烈酒,即便以她的體質(zhì)也無法承受,終于沉睡在酒精的麻醉之中,睡臉上掛著單純笑容,眉宇間的兇戾盡掃,只剩下一片平靜,就連臉側(cè)的刀疤都失去了往日的猙獰,在孩子氣的笑容中顯得溫柔了不少。
也許是睡得累了,抱著酒瓶的胳膊緊了緊,雌豹扭動身體翻了個身,嘴里咕噥著,發(fā)出了含糊不清的夢囈。
“x,你們幾個傻x,老娘x死你們。”
很好,溫柔單純什么的果然都是錯覺,有所事都還在正軌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噗嗤”,聽到如此勁爆的夢囈,玫瑰也笑了,淡漠如水的臉上突然綻放的笑容,一如鮮花般絢爛。
酒紅色的睡衣寬寬松松的套在身上,渾圓的腳踝鉆出睡衣下擺,在月光下散發(fā)著白皙的光澤,涂抹著紫色甲油的十根腳趾時而舒展,時而蜷縮,調(diào)皮的動來動去。
瀑布般的長發(fā)沿著躺椅的椅背垂向地面,濕漉漉的頭發(fā)早已干透,卻猶自散發(fā)著沐浴露淡雅的香氣,臉上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但白皙的皮膚,鮮紅的唇瓣,卻比任何裝扮都更加明艷。
手指捏著酒杯輕輕旋轉(zhuǎn)著,月光透過血紅的酒液,為她的臉蒙上一層紅色的陰影,但陰影下的雙眼卻是亮的,目光清明,亮如繁星。抿一口醇酒,呼出一口帶著花香和酒香的氣息,紅唇中一聲輕嘆,玫瑰放松脖頸靠在躺椅背上,和身旁的烏鴉一起,凝望夜幕中那同一輪圓月。
整整一個下午,誰也沒有再提起過和平飯店里的話題,玫瑰就像個殷勤的主人,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帶著烏鴉一起從巷口走到巷尾,拜訪了所有有人使用的居所,把血巷的每一個居民都介紹給了烏鴉。
弧形的血巷一端是和平飯店,一端是玫瑰的小樓,兩端分別連著兩條主干道,雖然路過的行人不多,但特意上門洽談業(yè)務(w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