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長期籠罩在這種環境下,會令人感到頭暈頭疼,胸口疼痛,甚至喘不過氣來,繼而死亡,你修路的速度怕趕不上黑雨腐蝕的速度,這條路走不了,你應該放棄。”
他唰的抬起頭,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我別無選擇。”
這么多年,他不是沒有聽到這樣那樣的質疑,不斷的被否定,不斷的被勸放棄,他都不曾動搖過自己的決定和堅持下去的決心,他以為他的心已經堅如磐石,不受外物所擾,可如今聽到一個外人的妄言置評,他出奇的厭惡憤怒之外,又涌上不可言狀的委屈難過,恍惚中他似是明白,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雖孤獨的走在這條路上,也是憧憬著能被人認可的。
虞連起的臉色已經變了,藍亓兒她自然也看到了,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她心里嘆了一口氣,本來此時應終止談話,但沒辦法,她想離開這個地方,且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只能硬著頭皮將這場談話繼續:“我想了解你們族人是怎么遷徙到此的,為何說不能通行,你們總不可能憑空出現在崖底,虞連起,我并非站在你的對立面,你應該坦言相告,我們共同想辦法。”
虞連起沉默。
他的不配合令藍亓兒心頭火起,她刷的起身把虞連起揪到跟前,她如今力氣驚人,徒手抓住一個青壯年毫不費力,凳子倒地聲驚動了洗碗的丫頭,她從里屋跑出來,見是這副場景,嚇了一跳。
“你得明白,我跟你的目的是一樣的,我并非是想探聽你族內的秘辛,我只想離開這個地方,有人在等我,我要回去!”
石屋并不隔音,丫頭在里面將兩人的談話聽了個大概,都是她所尊敬的人,且都是為族人,不應該爭吵,她趕忙開口:“姑娘,那條路是禁區!”
她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均轉頭看向她,意外的是虞連起居然沒有阻止她開口,藍亓兒覺得奇怪的同時又看下丫頭。
“怎么說?”
丫頭不習慣被人如此直視,臉一瞬間變得漲紅,趕忙低下頭去,聲如蚊蠅:“請姑娘不要為難公子,公子中了咒術,族內規定不能外傳的,都是無法開口的。”
這一瞬間,不可謂不吃驚,她似是想到什么,睜大雙眼脫口而出:“你的族人會使用不言咒?不是說你們跟伽內族沒有任何關系嗎?張開舌頭我看下。”
之前頗廢了一些功夫,藍亓兒從拓跋也的口中得知了施術的過程,并結合自己的猜想,還原出了不言咒的原理。并不是很神幻的技術,卻令人毛孔悚然,一般能被施以此術者,按照拓跋也的原話來說,都是族內的高層者,且知曉族內大部分秘密。將被施術者關起,用極為殘忍的刑罰令人神經潰散,處于奔潰之時輔以催眠術,告知若有泄露會經歷何種痛苦,此時的記憶是極強的,會永遠記住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自然而然無法開口與人言說。
拓跋也說,中過不言咒的人,都是在生死前走過一遭的人,越是心智堅定之人,所受的折磨越厲害。
虞連起擋開揪住自己襟口的手,神色有些不耐煩的整理衣服,聲音也冷了下來:“男女授受不親,請姑娘束聲自重。”
藍亓兒額頭上青筋直跳,她耐著性子道:“你舌頭上有沒有蛇形的咒文,那是伽內族人不傳秘術,你們族人如何習得?”
是了,她早就應該猜到,這兩者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系,同是被人追殺避禍,同為母系氏族,莫不是同一族,被仇人追殺的過程中分開?
虞連起直直的看著藍亓兒,問道:“你是伽內族人?”
自從重獲新生之后,藍亓兒的感官被放大了數倍,此時她感到了些許異樣,她聽到丫頭強烈的心跳聲,明顯快了很多,呼吸也粗重了,虞連起心跳如常,但散發出一種低沉氣息,令人渾身汗毛豎了起來,事后才反應過來,這就是所謂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