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住貝內文托小姐的后腦勺,強迫對方面向自己:“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我親愛的唐娜·貝內文托女士,你注定會遇到我,你會來到這個叫做寂靜嶺的奇怪地方,面對內心和過去,面對所有的痛苦和恐懼。比如說......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還記得他們嗎?”
“我沒有......”
唐娜的鼻翼翕(xī)動,嘴唇上下張合一陣,終于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沒有?”
一雙手快速從她的后腦勺和臉部滑下,摟上了脖頸。那張美麗面龐緩緩靠近,帶著一股莫名的窒息感:“真的沒有嗎?不對吧?我記得至少有一個人死了,他還給你們家照料了很久的花園,那個可憐的園丁老爺爺,是老爺爺還是老伯伯來著?告訴我,你對他做了什么?”
“不!!”
面前的唐娜表情完全失控了:“他只是想見到死去的家人,我想幫他,我沒有想害他的!我沒有想要害他!他......嗚......”
貝內文托小姐哭出聲來,后續的話語變得含糊不清。沃森小姐重新把她摟進懷里,兩個人緊緊貼著,她能感受到來自那件黑色禮裙的滑膩質感。就在唐娜越哭越大聲的時候,沃森小姐突然用力,強行中斷了對方反摟過來的意圖。她這一走,唐娜整個人便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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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失落感突然填滿了胸口。
貝內文托小姐忍不住探手虛握幾下,很快又收回。角落里躺著的人偶安吉終于有了動靜,慢吞吞地飄回主人懷里。唐娜緊摟住人偶,一邊啜泣,一邊捂著臉起身,小步挪到眼前這個女人的背后。沃森小姐可沒管唐娜的小動作,自顧自地穿上一套雪地迷彩服,再開始捆綁戰術背帶和攜行具。補給完這一次,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徹底解決真菌根和米蘭達以前,她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怎么?”
轉頭看著唐娜可憐兮兮的表情,沃森小姐伸出手,用指尖在她臉上撫動:“你就一個人乖乖呆在這里吧,我還有事情要做。不過......你要是想走出門和那些‘人偶’交交朋友,那當然更好,你愿意嗎?”
唐娜立刻搖頭。
情緒稍微穩定一些,這個自閉癥又重新回到了不說話的狀態。奇怪的是,人偶安吉此時瞪著大眼睛左看右看,卻也同樣不吭一聲,肉眼可見的乖巧。沃森小姐仔細觀察著唐娜的表情,雖然依舊惶恐不安,但那種繃緊到極致的狀態已經減輕許多。
“你不想我離開嗎?”
沃森小姐輕笑起來。
唐娜還是晃腦袋。
“別給我演啞劇,說話。”沃森小姐的笑容瞬間消失,唐娜見狀身體一抖,側開了臉:“我,我不想一個人,一個人待在這里......”
“不,你必須如此。”
冰冷指尖按在嘴唇上,止住了她的話:“你可以暫時待在這里,應該、大概、也許、可能那些奇奇怪怪的小人偶不會推門進來,但你遲早要面對它們的,不論你愿不愿意。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就算是為了你自己,如果你想用槍,這里的東西隨便拿。”
“噢,對了。”
走到門邊,沃森小姐又回過頭:“你真想回家的話,那就別縮在這里。”
......
砰!
冒著白光的側門關閉,女人的身影徹底消失。
諾大一座教堂里再度只剩下唐娜一個人,她默默拾起地上那件黑布罩子,重新戴回頭上。這臉一藏,貝內文托小姐便長出幾口氣,肩膀放松下來,一言不發地坐到了長椅上。教堂外的天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轉晴,刺耳的防空警報和嚓嚓聲也完全消失,四周一片死寂。
“那個壞女人有什么好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