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元神回體并不是將元神抓來,她就能自己跑回身體去那么簡單。這些書靈之前都與北辰璧說過,他這就按照之前說的,默念合和雙生咒,躺到柴鳳音身邊去。而書靈卻是用天書的力量,將柴鳳音的元神送入她的神識(shí)中。
可如今的柴鳳音是肉體凡胎,根本沒有修煉出神識(shí),所以一個(gè)不好就會(huì)因?yàn)槌惺懿蛔∩褡宓脑癖w而亡,所以這個(gè)時(shí)候,與柴鳳音經(jīng)由合和雙生咒綁定了性命的北辰璧就格外重要了,有他分擔(dān)柴鳳音一半的痛苦,柴鳳音的危險(xiǎn)就小得多。
可這小得多畢竟是相對(duì)的,看眼下躺在一起痛苦得痙攣的兩人就知道了。北辰璧一直握著柴鳳音的手,每當(dāng)覺得無法承受之時(shí),看到無聲無息卻不自覺抽搐的柴鳳音,他就仿佛感覺不到身上的痛苦,只是心里卻是跟著身旁的人兒一起抽搐著……
書靈作為施法的人,眼看著因?yàn)樽约旱淖鳛樽屩魅讼萑肴绱苏勰バ睦镆膊缓檬埽蛇@是為了救主人的性命,他只能咬牙忍著,禁閉自己的五感,不聽不看。
北辰璧感覺懷里的柴鳳音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其實(shí)他自己亦是不遑多讓。兩人早已被痛苦折磨得汗如雨下,還好這痛苦仿佛漸漸弱了下來。
等到真的感覺不到一點(diǎn)痛苦時(shí),他仿佛大夢(mèng)一場(chǎng)。只是感覺到懷里的人細(xì)弱的呼吸,輕顫的睫羽,他不由欣慰地扯了扯嘴角,好累……
等到北辰璧再次醒來,還未睜開眼只覺懷中空空蕩蕩,身畔也別無她人,他立即驚醒坐起。眼前還是老鳳凰閉關(guān)時(shí)的山洞,只是柴鳳音不見了身影。
北辰璧哪里還待得住,連忙跑了出去,“阿音?阿音——”
“你在找我嗎?”
北辰璧喉嚨仿佛被堵住,看著身前兩米外的柴鳳音,不知為何感覺有些怪怪的,明明還是從前那個(gè)人,一模一樣的眉眼,可又說不清哪里有些不一樣了。
柴鳳音就站在兩米之外沒動(dòng),她的目光從上到下將北辰璧打量了一遍,然后微微一笑。北辰璧卻覺得她笑起來沒有從前好看,哪怕從前她對(duì)他冷笑,似笑非笑,北辰璧都覺得分外迷人。可眼下,北辰璧忽然覺得很失落,沒由來的失落難過。
“你去哪兒?”
北辰璧大步走近了她,抓住她的手不容拒絕地握緊,才覺得心里踏實(shí)了一些,笑道,“你剛剛?cè)ツ膬毫??我醒來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又失蹤了呢!阿音,你可別再嚇我了?!?
“我只是出來隨便走走。”柴鳳音斂目一笑。
北辰璧感覺她情緒有些低落,邊牽著她的手往外走,邊說道“那我們?nèi)ズ_呑咦甙伞!?
兩人一路漫步到海邊,柴鳳音一直沉默地低著頭,仿佛在想心事。北辰璧也沒說話,也不打擾她,只牽著她的手一路走到海邊,兩人靠著海礁石并肩坐著看海。
海風(fēng)吹起兩人的衣袍,在獵獵風(fēng)聲中,衣袍翻飛交纏。北辰璧看得咧嘴一笑,望著她沉靜的側(cè)顏,突地俯身落下一吻。
柴鳳音仿佛被驚嚇一般下意識(shí)回頭,迎接的卻是北辰璧溫涼柔軟的雙唇,吻偏了一些,北辰璧的唇烙在她的嘴角。
正當(dāng)北辰璧覺得氣氛正好,預(yù)備得寸進(jìn)尺再進(jìn)一步時(shí),柴鳳音卻反應(yīng)極大地一下子跳開老遠(yuǎn),竟還用上了靈力。
北辰璧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心里咯噔一聲,僵在那里,臉色忽然有些蒼白。柴鳳音一落地,也不敢看北辰璧的臉色。一時(shí)之間沉默而尷尬。
“阿音?”北辰璧溫柔地笑著,配上他蒼白虛弱的臉色,有些可憐。
柴鳳音聽他低聲喚著,無辜又委屈,臉上也露出幾分愧疚,沉吟片刻,緩緩走近北辰璧,重新落座。一坐下,手就被北辰璧握住,她掙了一下,掙不開,不過他只是握著她的手沒有再做多余的事,柴鳳音也就由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