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他是誰?”
“我們都不知道他是誰。去年十二月,美月去芒市那邊的莫里瀑布爬山,下山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人躺在懸崖下面,一動不動,渾身都是傷。美月和我們的鄰居巖光把他救回來了。這么多天,問他十句話,只會回答一兩句,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但看他的樣子,和說話的口音,應該是漢人……”玉香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
“我認識他!”柒月立刻打斷她的話,“他是我的未婚夫!”
周圍剎那間一片靜謐。
玉香和刀美月都瞠目結(jié)舌:真的假的,不會這么巧吧?
就是這么巧,呵呵噠!
柒月使勁揉了揉眼睛,淌下了幸福而感激的淚水:“我的未婚夫失蹤了,音訊全無,我找了他一年多都沒找到!謝謝你們不但救了他,治好了他的傷,還好心收留了他!”
從京城飛到數(shù)千里之外的麗市旅游,在路邊集市買一件繡品,就找到了自己失蹤一年多的未婚夫?這個世界上真有這么巧的事?
被她感謝的玉香母女,只覺得是天方夜譚,整個人如墜云霧中。
“這是緣分!”柒月斬釘截鐵地說,指了指被她詛咒的上天,“是上蒼指引我過來的。它被我的誠心打動了。”
玉香立刻雙手合十,感謝上蒼,讓這個可憐的年輕人找到了家人!
那可憐的年輕人,居高臨下地看著樓下這三個女人,目光冷寂,毫無溫度。好像眼前發(fā)生的事,壓根兒跟他沒有關系。
右眼角的疤痕,像戳印蓋在那兒,記錄著一段兇險而驚心動魄的經(jīng)歷,更像是一枚耀眼的勛章……
柒月中午就聯(lián)系上了當?shù)鼐剑缓螅接謭蟾娼o了軍方。
當部隊相關人員趕到麗市,見到失蹤一年多的戰(zhàn)友,瞳孔劇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賀參謀長!”來人一把抱住了賀良辰,聲音哽咽道,“真的是你?!我們都以為你兇多吉少……能活著回來,真是太好了!”
賀良辰遠沒有來人激動,他目光稍稍偏移,一雙冰冷的眸,看向號稱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
女人揉紅了眼眶,眸光流轉(zhuǎn),眼睛迅速眨了眨,沁出一顆晶瑩的淚珠。
分別的時刻到了。刀美月看著高大俊朗的解放軍阿哥,眼底有濃濃的依戀:“阿哥,你還會回來看我嗎?”
周圍的人全都目光炯炯地盯著賀良辰。
人長得帥就是好。哪怕失去記憶,哪怕流落異鄉(xiāng),身份不明,一無所有,也有漂亮小姑娘喜歡。
幾個熟悉賀良辰的戰(zhàn)友忍不住心里發(fā)酸,這小子從小到大桃花運就比別人好,現(xiàn)在不但有情深義重的未婚妻千里尋夫,還有救命恩人小村姑芳心暗許。
賀良辰壓了壓軍帽的帽檐,薄唇輕啟,極冷淡地說了一聲:“我想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
刀美月一愣,委屈地抿著唇,差點要哭出來。她身邊的玉香也滿臉尷尬。
一道溫軟而平靜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現(xiàn)場的尷尬氣氛:
“美月,歡迎你和玉香阿姨來京城玩,我和你阿哥一定好好款待你們,而且會是合格的導游,帶你們參觀游玩。這是我單位的號碼,你們可以給我打電話。”
柒月將寫有電話號碼的便箋紙,遞給了刀美月。
刀美月對著柒月那張笑盈盈,看不出絲毫醋意、嫉妒的臉,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接過那張紙,說了一聲:“再見!”轉(zhuǎn)身就跑了。
“美月!”叫巖光的傣族小伙兒追了上去。
賀良辰快速而漠然地看戚月一眼,率先跨上了吉普車。
柒月看到他重新穿上軍裝,顯得頎長挺括的背影,筆直板正的腰身,深深吸了口氣。
真好,他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