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柯打完第一場比賽后就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在看到坐在走廊休息區沙發上的幾位首發時，渾身一僵。

瞬間低頭不敢直視他們的視線，步伐一下比一下沉重，心頭逐漸涌起的悔意想要把他淹沒，但已經來不及了，做了就是做了，無法辯駁和否認。

小少年垂著腦袋，慢慢打開指導室的門，看到坐在里面的人后，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葉桑桑雙目無神地看著墻上的電視屏幕，看上去眼神十分空洞，但文娛可知道，那雙眼睛里已經醞釀這狂風暴雨，此時此刻不過是暴風雨前克制的寧靜。

“不進來就滾。”

葉桑桑眼睛都沒眨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一款巧克力在手中把玩。

聽到這句話，溫玉柯在腦海里自動補出了它的畫外之音，那就是——如果不進去，以后都進不去了。想到這個后果，溫玉柯顧不得其他，迅速上前一步。

他身后的人見他進去，順手把門關上。

這個房間里，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姐......”

“我錯了......”

溫玉柯小碎步小碎步的往前挪，一步半米一步半米，挪到最后不是害怕葉桑桑罵他占據了胸腔，而是擔憂恐懼葉桑桑會不理他。

從他進來，葉桑桑從未看過他一眼，這個態度讓溫玉柯本能的害怕自己要被拋棄了。

她會不會不要他了......

會的吧......

他讓她失望了......

在人走到距離她兩米處，葉桑桑眼眸下垂，出聲淡淡道。

“比賽之前，兩個人都說什么了？”

聽到她的聲音，溫玉柯猛地抬頭看她，在不小心瞄到她手中的巧克力時，又默默的低下了頭。

巧克力的包裝紙很薄，在葉桑桑的把玩下發出細碎的聲音，像是她本人并不在意的象征，也仿佛在催促什么。

“他找我...說他如果再輸就被淘汰了，我贏不贏都不會影響成績......說....他很熱愛電競，想......”

一句話說的吞吞吐吐，聲音也沒有響亮過，這讓葉桑桑更加生氣。他這副樣子明顯知道自己是做錯的，但他還是做了錯事，明知故犯比不知道原由犯了錯更加可氣。

實在是壓制到極限了，葉桑桑冷冷開口，打斷他的低聲。

“所以，你就給我打假賽！”

“溫玉柯，你知道這個是什么級別的錯誤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巧克力重重的砸在小少年的身上，也將他的眼眶給打濕了。

“哭什么哭，你還有連褲！”葉桑桑從沙發上拿起自己的手機，轉手一丟丟在他面前的茶幾上，“來，自己看看，職業上打假賽的都有什么下場，來，自己看看！”

手機因為力氣過大，從茶幾玻璃桌面上劃過，重重的掉落在地上，飛出去一米多遠。

手機的屏幕被甩出了細碎的破裂紋路，下一刻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撿起，想要用袖子擦干凈后重新放回桌面。柔軟的袖子擦過玻璃屏幕，下一刻就被從天而降的水滴砸中，而后又是輕柔擦干。

溫玉柯死死壓住聲音，不讓哽咽的聲音流出，也將腦袋垂到最低，不讓葉桑桑看到他軟弱的淚水。

“我錯了......”

“溫玉柯，你可不要告訴我比賽開始前你不知道這件事情是錯的。”

葉桑桑看著他，神情平靜，沒有以往的暴躁。

“行，你不看我也沒辦法。”她道，“這是原則性問題，我不想罵你打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真要自甘墮落，因為那一點憐憫體育精神都不管不顧了，那我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