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那荷包,沒說什么。
別人或許不知,她是知道的。
兩個荷包,四個空間,兩個救人的,兩個殺人的。
剛剛那個空間內,放著的全是救人所獲得酬勞,是給蘇娘子用的,另一個殺人的錢,才是這丫頭自己花銷所用。
燕霜秋抬手,指尖在木匣的邊緣輕輕點擊發出細微的聲響,她言道:“你個小財迷,別光記著拿錢,看看少主給你準備的生辰及笄禮?”
話落,蘇蘇掂荷包的動作一滯,笑容淡了不少,她坐直身子,面上看不出其他。
“他記錯了吧,我的生辰在下個月。”
臘月初一。
燕霜秋眼臉下垂,不動聲色地從木匣中將里面的物品一件件地拿出,笑道:“或許是,那就提前送了吧。這孤本可是花了好大力氣尋來的,當然要第一時間給你看一看。”
是沒錯的,今日是蘇蘇的誕辰,只不過,她從來不過,她過的是她遇到蘇娘子的日子,臘月的第一天。
從來都是。
蘇蘇掃了一眼桌上歷盡風霜的書冊,因為經歷過太多顛簸,書冊的封面已經破破爛爛,但書名還依稀可以看得清晰。
的確是她找了許久的孤本醫書。
一瞬,蘇蘇撐著腦袋笑出了聲,“我剛進了口袋的金銀,方大公子真是一個子兒都不想我留著啊。”
“這說的什么話,生辰禮生辰禮,你還要掏錢不成。他一片心意而已,丫頭,你就收下吧。”燕霜秋將書冊往蘇蘇的面前推了推,柔聲勸道。
蘇蘇伸手摸著書冊邊緣,紙頁粗糙有很重的顆粒感。
她說呢,今日方近清離去的那般早,原來目的在此啊。他若在,這書冊再怎么稀奇珍貴,她也斷斷不會收下的。
“行,不過我不會拿走,就在此處看完。我先去前面抄兩遍《水異錄》便回來,爭取在申時前看完,我阿姐那里煩您托人去捎個信,就說我不回去吃午飯了。”
說著,蘇蘇從墊子上站起身,還未等站穩便被燕霜秋托住小臂。
燕霜秋扶著她站穩后,才從墊子上起立,彎腰將幾本書收拾妥當一番,“不急,以你那過目不忘的本事,用不了申時。對了,這還有些符咒陣法的書,祁云宗的祁云劍法今日也收錄得當,你也可以隨意翻閱看看。”
“嗯。”
蘇蘇頷首,轉身離開。
跟從侍女重新回到外間,蘇蘇一眼便看到了東間坐在首席的方近清,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找了個清凈的角落提裙坐在矮凳上。
很快,一位侍女將一杯熱水放在桌上,另外拿了些空白的紙張以及筆墨。
“多謝。"
蘇蘇禮貌點頭。
那名侍女微微屈膝躬身,音量小小地道:”姑娘有事叫我,奴先退下。“
話說完便迅速離開,未驚動任何人。
待人離開,蘇蘇拿起墨塊在硯臺上研墨,到合適的程度后,執筆蘸墨在紙張上書寫開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的小篆偏生被寫出草書的自由奔放之意。
腰背挺拔,坐姿端正,握筆書寫流暢,一瞧就是被人好好教導過的。
東間,關于文章的討論聲可謂是語氣激昂,一詞一句的辯駁鏗鏘有力,但總有人出聲反駁上一位的觀點,爭辯不休。另一端的矮桌上,少女兩耳不聞窗外事,下筆如有神,書寫的速度極快。
等到那邊換另一文章論賦時,蘇蘇已經用行書抄寫第二遍了。
準確來說,是半抄半默寫。
忽而。
身邊走來一人,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青色衣擺掀起的風擾亂了少女縈繞周圍的淡淡花香,一只小小的花瓣在無人察覺的地方悄悄飄落,落在少年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