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如霜早早就來芙蓉苑等著。
木婉云懶散慣了,也沒早起,一直睡到自然醒,已經近午時,才悠悠醒來。
又是一番洗漱打扮,最后被幾個得體大丫鬟攙扶著走到膳廳。
柳如霜并沒有因為木婉云起晚了就閑著。
木婉云昨晚就交待好,讓綠俏負責教柳如霜禮儀。
她早就知道柳如霜性子急躁,又覺得世家貴女禮儀繁瑣,根本不屑于學。
她來找木婉云,也就是想著借她的手,把嚴嬤嬤趕出府去。
可她豈能讓她如愿。
讓嚴嬤嬤在府里多留幾天,是她和嚴嬤嬤事先商議好的。
送到手的機會,她自然是要名正言順的教一教柳如霜何為妾室禮儀,要如何敬重主母。
木婉云一邊用午膳,一邊聽綠俏稟報。
“柳氏起初是不滿的,還想讓奴婢把您喊起來,可嚴嬤嬤一來,她就老實了,只是還是忍不住嘀嘀咕咕,說小姐你答應教她,如今卻推給一個奴婢,不是敷衍欺騙嚴嬤嬤。”
“讓我親自教,她真是敢想,你繼續說。”
木婉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蝦餃放在嘴里,聽綠俏繼續娓娓道來。
“奴婢說了是小姐你交待的,今天從最基本的禮儀開始,又逐一示范,獲得嚴嬤嬤夸贊,那柳氏就說不出話了。”
“嗯。”
木婉云點頭,綠俏的禮儀,跟她一樣,原本就是嚴嬤嬤教的。
嚴嬤嬤雖然是宮里的教養嬤嬤,可因著名聲大,也時常被各世家官宦請到家里,教授家里女子禮儀。
凡是受過宮里嬤嬤教導的,總會在議親的時候身價格外高些。
嚴嬤嬤教的更是比旁的更能入眼。
木家雖非世家,可木太傅負責皇子教授,因而也是有著皇恩在的。
木婉云想起,早年木藺請嬤嬤教她的時候,似乎還有想把她送進宮里的意思,只是后來不知怎么就歇了心思。
轉而開始讓人開始慫恿她給沈闊投懷送抱。
轉頭又一副道貌岸然的教她一定要恪守世家女子風范,莫要給木家清流丟人。
可真是兩副面孔。
木婉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回歸正題,綠俏的禮儀也是讓嚴嬤嬤夸贊的,有她背書,自然也能代她教柳如霜。
“那你都教了她什么?她當真沒再作妖?!”
木婉云這么說,也是基于對綠俏的信任和對柳如霜的了解。
雖然她讓綠俏放開手腳,可以她對綠俏的了解,只怕柳如霜比她想的還要不好過。
而柳如霜雖然自稱農家女子,早年吃盡苦頭,不是她們這種世家女能比的。
可是她卻覺得柳如霜所言未必屬實。
那雙手雖然不細膩,可是也絕非做慣農活的。
只可惜上一世她讓人去調查柳如霜,卻只得出她所在的村子早年被一場大火燒的一干二凈,當地縣衙記錄是,敵國打了敗仗,泄憤屠村。
而禮儀規矩,也并非旁人想的那般容易。
一言一行,甚至每一個細微動作表情,都要嚴苛。
就拿行禮來說,面對不同的人,弓腰的尺度不同,不然就會失禮,讓人瞧不起,丟門楣。
旁人只覺得世家女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卻不知從出生就要學諸多東西,一生都要為嫁人準備,從不敢懈怠逾矩。
想到這里,木婉云做更覺得女子悲哀。
身為世家女子,雖然不用跟那些農家女一般要為口腹之欲發愁,卻也難得自由。
倒是不如義兄那樣的商賈來的自由。
她曾經聽義兄說過,他們商戶之家,有的女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