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沈遇的個子也高了一些,沈遇再次焦慮起來,擔心他會被遲既白就這么趕出去。
畢竟,他要去學校的。
以前他最盼望去學校,現在卻不想離開這里,畢竟這個屋子有遲既白留下的痕跡,讓他在犯病的時候不至于那么痛苦。
更何況,在學校里所有人都懷疑是他偷了錢。
在日益的不安與惶恐之中,某天夜里,遲既白匆匆從外面回來,沒有往日矜貴從容的模樣。
沈遇很喜歡盯著遲既白看,能看出他身上的所有變化,包括大衣某處暗紅的印記,凌亂的發絲,比以往更急促的呼吸聲,身上怪異的味道......
“沈遇,我們需要搬家了,搬到更大的屋子去好嗎?”
遲既白承諾新的屋子會比現在的更大更漂亮,讓他現在什么都不收拾,立刻馬上就走。
沈遇雖然舍不得這里存的東西,但遲既白言說自己不久后會把東西原封不動搬到新房子里。
就算遲既白不說,沈遇也不會不聽他的話。
就在那天,遲既白帶著沈遇連夜搬了家,沈遇不知道新家究竟有多遠,只知道他在車上的時候實在是太困了,等到再睜眼,已經躺在新家的大床上。
他們搬到了真正的大都市,比之前那個城市要發達數倍,房間也比之前的要更大。
遲既白沒提起關于上學的事情,沈遇勉強松了一口氣,只不過在那之后的許多天,遲既白回家的時間都很晚甚至數天不回來。
似乎是為了哄沈遇開心,遲既白少有的幾次回家都會給他買玩具或別的禮物。
沈遇忽然有些懷念之前的房子,但他不會去和遲既白說。
這怎么能說得清楚呢?跌跌撞撞數年尋找兒時缺少的愛,直到他冒失地直視夏日里的烈陽,那奪目的光灼熱著他的瞳孔,疼痛便烙印在心上,無論如何都抹除不了。
潮濕的河邊,布滿水漬的墻壁,臟污的鞋子,沈遇是被生活砍斷枝椏的樹干,光禿禿的,漂浮在河中,被太陽暴曬,被暴雨澆灌,任由自己腐爛,蛆蟲腐蝕心臟。
但現在,烈陽說他是一株參天大樹。
——
夜幕中詭異出現的流光似乎要將蒼穹與大地顛倒,洶涌的氣流橫穿整個城市,遲既白手持光劍,輕松將一只怪物的頭顱斬下來。
“滾回你應該在的世界。”
遲既白緊抿著唇,雙目漸漸赤紅,滲著寒意,眼神倏然變得陰狠乖戾。
鮮血濺在他清雋的面容上,血腥的暗紅猶如一抹腥甜的血漬浸染在那雙眸中。
在遲既白的腳底,已經有無數怪物的尸體堆積。
遲既白所過之處,硬生生開辟一條血路,殺那些怪物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
“看來上次的教訓還是沒讓你們長記性。”
在天臺的另一邊,還有一人。
不,與其說它是人,不如說是怪物,雖然有著人類大致的形體,嘴巴卻在眼睛的上面,有拳頭那么大的獨眼霸占了整張臉的中心。
這些怪物試圖融入這個世界,才有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您能在萬界自由行走,那我們呢,我們就一定要困在那個鬼地方嗎?只要我們不殺人,也不吃人,完美融入這個世界,對您也沒有任何壞處,不是嗎。”
怪物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病態的癡狂,嘶吼的聲音被夜風吹成數段。
“我們都是主的造物!憑什么你就在我們之上!這不公平!”
很顯然,這些怪物根本不是遲既白的對手,被他逼得步步退后。
饒了它們?
哈哈,怎么可能,沒有人比它們更了解遲既白的心狠,是它們違背了規則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