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怎么裝作不經意,話一說出來,就讓人感覺到了不對勁。
先前段夫人在宴席上真情流露,誰都以為她是因為早逝的女兒才會在結干親的事情上出爾反爾。
如果說出這番話的人是溫桓,或者是其他人,溫三夫人都不會有如此強烈的震動,只有阿蘅是不一樣的。
在溫三夫人映象里的阿蘅,天真且不知世事,別人隨便說些什么,她都能信以為真,從不會懷疑他人做事的動機。按理說,阿蘅這會兒應該委屈巴巴的和她抱怨自己的小委屈,小姑娘向來都有傲氣,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又怎么能接受段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她是個替代品呢!
然而她設想中的事情,通通沒有發生。
小姑娘反倒是和她認真分析起段夫人是否話里有話。
這讓溫三夫人怎能不震驚失色。
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杯蓋與杯身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音,小姑娘在這聲音里抖了一下,說話時也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看上去就很是心虛的模樣。
溫三夫人頓了頓,對阿蘅說“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張,段老爺簡在帝心,前途比你父親還光明,他那人是不會做出自掘墳墓的事情來,又怎會牽連到你。”
“阿蘅也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或許事情就真的是段夫人說的那樣簡單呢!”
阿蘅覺得溫三夫人是在糊弄她,并且她是有證據的。
可惜有證據也是沒用的,溫三夫人似乎是不想再同阿蘅聊這個話題,這讓阿蘅原本想好的話都沒處說了。
該怎么提醒這么一大家子的人呢!
簡在帝心,前途光明,聽上去確實是很不錯,但這樣的晉升渠道又哪里比得上從龍之功那樣方便快捷。
阿蘅回想著段瑜之對溫如故說過的話,即便段家的人這會兒還沒有投靠其他人,但他們背主的那一日應當不遠了。畢竟他們可是幫著那些惡人掃清首尾,讓溫府派出去的人找不出絲毫的端倪,更不用說是為溫桓報仇雪恨了。
溧水邊安營扎寨的大軍后來確實是去剿匪了,可他們抓到的那些水匪又有幾個是當初在溧水上殺人的人呢!
想到此處,阿蘅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可真是太沒用了。
什么事情也做不好,實在是太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