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算不想知情,最后也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自詡狂士,做事隨心所欲,忽然生出通敵叛國之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樊澤語淡淡的說著,“總歸不是什么正常的緣由,不足以用作參考,問與不問都沒什么影響。”
在樊澤語的映像中,司長明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而且他自小報復的手段就沒有變過,都是從別人最喜歡的地方下手。
太傅師父喜歡用規矩說話,不許學生在他講課的時候睡覺,他就讓太傅師父壞了他自己的規矩。
五皇子才在眾人面前立起了一個得皇上喜愛的形象,后腳就變成了旁人口中不知節制,蠢笨如豬的家伙。
他最知道打蛇要打七寸處。
說不得此次得罪他的人,就是個盡忠職守的愛國之人,才會讓他生出通敵叛國的心思來。
這樣的猜測也只是樊澤語腦海中轉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他也清楚自己的猜測有多么的不靠譜,但他又覺得司長明確實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司長明搖了搖頭,樊澤語說他隨心所欲,他看樊澤語才更像是做事隨心的那一個。
哪有這般不問緣由,只憑昔日的一點印象就妄下結論的道理呢!
他往身后黑乎乎的墻壁上一靠,也顧不得身上干凈的衣衫是否沾到了臟污,就那么定定的看向了樊澤語。
“吶!你再給我換間干凈的牢房,然后給我找幾身換洗的衣裳來,我就仔細和你說說原因,你看如何?”
先前他也是這般換取了不必被拷問的特殊待遇,只是不知道樊澤語這次會不會如他所愿。
他可是真的很想提醒一下眼前的人呢!
不過他的提醒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謝淮安知道舅舅刻意去詢問那些叛國之人選擇叛國的緣由,是想要盡量杜絕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因為沒有什么會比看著英雄一步步墮落成惡人,更令人難過的了。
從前,他們受萬人敬仰,此后,只會成為萬人唾棄的存在。
他抬頭看向樊澤語,心中覺得舅舅應當是不會答應的。
畢竟司長明就跟別人很不一樣,并不能用通論來推斷,他背叛的理由似乎也沒有多少警戒的價值。
然后他就看到樊澤語點頭了。
約莫是樊澤語答應的速度太快了些,連一點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自己,以至于司長明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一抹笑意,仿佛勝券在握的模樣。
只聽司長明笑著說“你應該問過很多人了吧!”
“他們有些人是為了錢財,有些人是為了美人,也有些人是為了權勢,但還有一些人不管你怎么詢問他們,他們只會一五一十的承認自己的背叛,卻對自己背叛的緣由只字不提。看在干凈衣服的份上,我就給你指點一下迷津吧!”
他朝著樊澤語招了招手,眼中是滿滿的狡黠“我只會說給你一個人聽哦!所以你要不要過來我身邊?”
謝淮安搓了搓手,明明是盛夏十分,可他莫名的覺得有些冷,還打了個寒噤呢!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心中想著怪不得話本之中的牢房都是鬼魅橫生的地方,他就算是跟在舅舅一起進來,待的時間還不算長,也都已經感覺到很不舒服了。
“舅舅……”
在謝淮安疑惑的聲音中,樊澤語拿著鑰匙打開了司長明所在的那間牢房的門。
虛掩著的牢房上掛著一串歪歪斜斜的鎖鏈,身著官服的男人就站在他一臂之外的地方。倘若他的動作再快一些,在外面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能用鎖鏈困住眼前這個沒有防備之心的人,以他的性命威脅旁人放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遺憾的眼神從鎖鏈上劃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