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漫步的感覺,其實一點也不美妙。
阿蘅的身上還罩著謝淮安的外衫,雨水浸透了外衫,而阿蘅身上的衣服也沒能經得起雨水的浸透,她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恐怕已經能擰得出水來了。
背著她往前走的謝淮安額頭上早就已經布滿汗珠,他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野外的小路上,真心認為昨天晚上搶過車夫馬鞭的自己,肯定是腦子里都裝滿了漿糊,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往后可再不能做出這般的傻事了。
這一次好歹還有個阿蘅陪著他,雖然回去后肯定少不了一頓打,可出來走的這一趟也還讓他知道了不少的東西,總好過一事無成。
謝淮安一邊給自己鼓著勁,一邊快步的往前走著,背上的小姑娘起初還給他擦過幾次汗,漸漸地動作幅度就越來越小,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就貼在他的肩膀上。謝淮安感覺自己現在一偏過頭,就能碰見小姑娘的臉頰。
“阿蘅,你困了嗎?要不要同我說說話?”謝淮安開口時,心里有些小害怕,他是知道阿蘅淋雨生病,差點死掉的事情的。
小姑娘們的身體總是很弱,吹一會兒風,淋一點兒雨,就會生一場大病,是需要時刻關注著的。
謝淮安的腳步沒有放慢,反而又加快了幾分。
他是很擔心阿蘅的,在感覺不到阿蘅的動作之時,就忍不住想要同阿蘅說說話。
阿蘅的手被風吹得冰涼,按在額頭上,只覺得額頭十分滾燙,瞧著情況,似是有些不大好。
她聽著謝淮安的聲音,便抬起頭看向了前方,官道已經是到了。
“我不困的,”阿蘅的聲音有些虛弱,她在雨中努力的睜大了眼睛,盯著前方朦朧的景色看了許久,才對謝淮安說“你看前面停下來的那個黑影,是馬車嗎?”
官道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近在咫尺,偏偏雨勢越來越大,讓人站在其中,竟會生出幾分難以睜眼的錯覺來。
謝淮安也瞧見了黑影,他一邊符合著阿蘅的話,一邊又加快了步伐。
很快,他就走到能夠看清黑影的地方。
官道之上確實是一輛馬車。
馬車停在一旁,邊上還有一個騎在馬上的人,那人穿著書生樣式的衣服,正冒著雨同馬車里的人說話。謝淮安一眼便瞧見了馬車上面屬于溫家的標志,雖然不知車中坐的是哪一位,但顯然他們是真的有救了。
“阿蘅的運氣果然很好,那是溫家的馬車,我們馬上就能回去了。”謝淮安興奮的說道。
許是一時興奮過了頭,謝淮安忽然生出無邊的力氣來,明明背上還有一個阿蘅,他卻直接跑了起來,直奔馬車而去。
“前面的那輛馬車,請等一等……”
謝淮安看見官道上的那輛馬車似乎有了繼續上路的跡象,連忙大聲呼喊道,他背上的阿蘅又小聲咳嗽了兩聲,讓他有些心焦。
京都與澤城之間相距不遠,來回傳信也是極其方便的,溫鈺從前是這般想著的,只是當他在澤城任職之后,才知道竟然會有人敢攔截他的信。
澤城的事,或者說是溫鈺要忙的事情比較多,以至于他都已經一年多沒有回京都。前兩日他好不容易空閑下來,才驚覺自己已經許久不曾收到過家信,連他托人帶回家的東西也都沒個回信,幾番查探之下,才知道竟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將他的信件全都給攔了下來。
看過了找回來的那些信,他才知道他那可憐的小侄女自年前起就一直在生病,也不知道近來情況如何。
來到澤城之后,他本來就不是很順心,再加上攔截家信一事,溫鈺一氣之下,便脫了官袍,自個兒回了京都,至于澤城里的官位,他直接就不要了。
雖然半路上被人給追了上來,但這并不會讓他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