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醒來時,是在溫府別院的小竹樓。
而且已經是第二天了。
守在她身旁的青葉一見到她睜開眼,便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喊人。
瞧著風風火火的,一點也不穩重。
阿蘅口渴得很,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就沒了人。
珠簾因為青葉的離去還在晃動,珠玉碰撞間還留下清脆的敲擊聲,在空蕩的內室中悄悄回響。
室內方桌上空無一物。
便是想要喝口冷茶,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阿蘅抱著被子坐起了身。
睡過去的時間有些太久后,醒來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
她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腦勺,哪怕是輕微的觸碰也還是會感覺到疼痛。
也不知她先前是怎么能睡得著的。
平躺下去,壓著后腦勺,難道就不會疼么!
珠簾微微顫動,離去的青葉帶著一連串的人又走了回來。
阿蘅捂住嘴,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青葉,給我倒杯水……”
她對來人確實是感興趣,但在此之前,她得先讓自己好過些。
喝口水,解解渴,最好還能讓她清醒些。
楊先生上前給阿蘅診脈,皺著眉頭,似乎是遇到了難題。
站在他身后的是溫桓。
他看上去憂心忡忡,讓阿蘅忍不住想起先前病重的時候。
那時的兄長也是用如此的目光時時刻刻的看著她。
就著青葉的手,阿蘅喝了口水。
溫水順著喉間一路到了胃中,勉強是緩解了餓意。
但也只是一瞬。
阿蘅只覺得這次醒來,是格外的不順心。
換做尋常時候,她一醒來,青葉便會端來溫水,哪里會將她一人丟在房間之中。
更不會明知她睡前沒有吃東西,醒來后卻對此不聞不問。
青葉就算不會立刻端上飯菜,也應該端上一些糕點的。
然而這一次什么也沒有。
她甚至還和溫桓一樣,都表現出憂心忡忡的模樣。
阿蘅抬頭,打趣的說道“你們今天怎么看上去都怪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呢!”
“這種話也是能胡亂開玩笑的!”
溫桓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語氣也有些生硬。
本來只是一句開玩笑的話而已。
被人如此認真的反駁,反而是讓人忍不住再過多聯想。
阿蘅如溫桓所愿般的嚴肅起來,可心里卻忍不住打起了鼓。
她在夢中勉強也能算是無病無災的活到二十歲。
盡管無病是真,無災只是假象,可她也活到了二十歲呀!
時光還未走到命運終結的那一刻,那么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奪走她的性命。
阿蘅始終如此堅信著!
楊先生的診脈已經結束。
他拎著小藥箱,盯著阿蘅看了半晌,開口道“你把頭轉過去,讓我看看你的傷。”
時間過去一天一夜。
林家兄弟雖然死守著,不肯說出雇主的姓名,但其他能交代的事情,都已經交代清楚了。
比如說,他們在書院敲了阿蘅一悶棍后,才將人扛到了后山去。
當然在此過程中,他們足夠的小心翼翼,并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蹤跡。
因而暫且不用擔心阿蘅在書院之中的名聲問題。
現下需要擔心的是阿蘅的傷。
身上受了傷倒是好治,頭上若是受了傷,就很難治了。
阿蘅偏過頭,用后腦勺對著楊先生。
只是小姑娘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