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烽煙四起,朝局動蕩不安,朝廷派兵四處平叛,但是按住葫蘆起了瓢,揭竿而起的百姓比比皆是。
而其中又以蜀中的明巾軍勢頭最猛,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統一了四川全境,首領何廣名震天下。
朝廷多次派兵征討,皆是損兵折將,無功而返!
彼時北境邊軍統領龍文添心懷異志,不僅不按朝廷的旨意平叛,反而四處劫掠民財,大肆招兵買馬。
至此,北境漸漸出現以白云城龍文添,龜巖城徐正漠,長秀城周大炮,五方城李威,流火城唐庸為首的五股強橫勢力。
至于為何將流火城的顯圣公排在最末,只因他這一年來從未掠奪民財,也不曾攻打其他城池。
他一門心思收容難民,興修水利,發展民生,似乎對外界的變故漠不關心。
各方勢力先前見流火城收容難民,還只當他是為了擴充兵源,伺機而動。
可當他們發現流火城收容的難民越來越多,而且男女老幼照單全收,眾人都感到有些難以捉摸了!
流火城的規模在北境屬于中下,又是久旱之地,顯圣公哪有那么多的糧食喂飽這近二十萬張嘴?
長久下去,流火城只會被拖垮,不攻自潰!
饒是如此,各方勢力還是對流火城頗為忌憚,只因流火城城主是當年驚才絕艷,不可一世的顯圣公!
其余小股義軍不計其數,但大勢所趨,他們最終也不得不依附這五股勢力。
龜巖城,徐正漠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陶成祿正在匯報軍中現狀。
徐情肆意折磨他的精神,虐待他的靈魂,卻悉心照料他的身體,絕不肯讓他輕易死去。
陶成祿道:“自城主病倒后,軍中將領各自為政,互相傾軋,下面的士兵也沖突不斷,已發生好幾起流血事件,恐怕過不了幾日,我徐家軍就要分崩離析了。”
他這話自然是實情,不過此時說與徐正漠聽,更多的是為是惡心他。
要讓他知道,他失去了健康,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徐阿咔,失去了羅意,失去了童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他耗盡心血打造的徐家軍也要毀于一旦了。
他已經一無所有,生不如死!
此時徐正漠已恢復了說話的能力,但他緊緊閉著雙眼,一言不發。
他已經徹底敗在自己女兒手里,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什么呢?
徐情興致勃勃地瞧著徐正漠,回頭對陶成祿道:“你先出去吧。”
“是。”
陶成祿長長呼了一口氣,走出房間,但他并沒有離開城主府,而是走向府后的竹林。
徐情坐在床邊,舀起一勺參湯,在嘴邊吹了吹,才向徐正漠度去。
徐正漠緊閉著雙唇,任由湯汁自嘴角灑落。
徐情也不惱,將參湯放回幾上,拿出手絹擦了擦他的嘴,輕聲笑道:
“聽說顯圣公將阿咔認作義妹了呢,阿咔小時候受盡爹爹和大哥的寵愛,如今又得顯圣公歡心,當真是好福氣。”
聽到阿咔兩個字,徐正漠的臉色終于變了變,似是松了一口氣。
徐阿咔是他最后的牽掛,如今她得了顯圣公的庇佑,他終于可以放心了。
他的神色自然逃不過徐情的眼睛,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她忽然道:“阿咔在流火城也不知過得好不好,我這做姐姐總有一天要跟她團聚呢!”
聞言,徐正漠終于睜開了眼睛,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徐情臉上。
他厲聲道:“你若是敢傷害阿咔,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徐情怔了怔,捂嘴笑道:“爹爹現在才知道心疼起妹妹來了,當初把阿咔送去流火城的時候,可沒見您怎么猶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