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意瘋了。
那日他親眼看到徐情死在眼前,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阿咔找了間院子安置他,他醒來時已是精神失常。
他將身上的衣服扯得稀爛,如同一條野狗般在院中四處爬動,嘴里一直喊餓。
阿咔找來東西給他吃,他只看了一眼便全部打翻。
“饅頭!我要饅頭!我只要大小姐的饅頭!”
他對所有靠近的人都充滿了敵意,似乎隨時要暴起發難。
北境的深秋嚴寒刺骨,羅意衣不蔽體,上躥下跳,這樣下去遲早要凍壞。
徐阿咔只得忍著傷心,命人將他綁了起來。
羅意一邊掙扎,一邊憤怒地咆哮:“放開我!我要去找大小姐!我要保護她……”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許他又回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傍晚,在險將餓死的時候從徐情手里接過了一個饅頭。
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很小啊,一個富家千金,一個窮途末路。
徐情給他饅頭的時候,一定還是個單純善良的小女娃,從未想過將來要利用他,傷害他。
城主府接連派了不少名醫過來,但是收效甚微,連擅長道法的季博灣也束手無策。
徐阿咔知道唐庸身懷異能,又懇求他來為羅意治病。
唐庸不忍心拒絕他,察探了羅意的情況后,只得道:“他這是心病,我也救不了他。”
徐阿咔泣不成聲道:“羅意大哥是多么好的一個人,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唐庸無言以對,只得安慰道:“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是與安紅豆結伴而來,兩人剛離開宅院便碰上幾名軍中小將,皆是面色沉重。
將士見到唐庸,上前行禮:“屬下等見過城主!”
唐庸道:“你們不在軍中操練,來此地做什么?”
一名小將道:“回城主,屬下都曾是羅將軍麾下之兵,聽聞羅將軍染疾,向謝將軍告假后過來探視。”
唐庸微微一怔,然后嘆了口氣道:“難得你們有心,進去看看吧。”
將士又向唐庸道謝,才鉆進了宅院。
兩人上了馬車,安紅豆伏在唐庸膝上,嘆道:“有時候你們男人之間的情誼實在難以理解,雖說是徐情設計,但那近三萬將士的死跟羅意脫不了干系,他們竟還肯來看他。”
唐庸微嘆道:“羅意能得這么多人的追隨,自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子,如果不是遇到徐情……”
馬車微微顛簸,安紅豆低頭不語,漫不經心地擺弄著唐庸的腰帶,看得唐庸心里癢癢的。
唐庸忍不住道:“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不會怪你的!”
“我想做什么?”
安紅豆愣住,抬頭望向他發紅的眸子,瞬間就會意。
車廂內鋪著厚厚的毛毯,四個角上還掛著四個香囊,香氣撲鼻,溫香軟玉在懷,妙不可言。
唐庸注視著安紅豆嬌艷的容顏,忽然道:“他們說余斕香美過我們家紅豆,我始終難以相信。”
安紅豆似乎興致并不高,過了一會便將頭抬起來,只是望著唐庸出神。
過了一會,唐庸又道:“但不可否認,余斕香已經是一個傳奇了。”
安紅豆道:“不僅余斕香,流火城的事情傳揚出去后,徐情又何嘗不會成為一個傳奇?”
唐庸道:“徐情的確是我見過世上最厲害的女子。”
安紅豆道:“她跟某個人很像。”
唐庸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她將蜀中打理得不錯,總有一天你們會重逢的。”
葉國英和徐情,同樣的美若天仙,同樣的聰明絕頂,甚至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