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半個月就要進入蜀地了,各位兄弟警醒著點!”
暗夜中一支精壯的隊伍駛入兩山之間,秋高氣爽,月明星稀。
隊伍約莫兩百人,都是騎著高頭大馬,腰間挎著長刀。
隊伍中央,有一輛華美的馬車。
一個年輕男子慵懶地靠在車廂里,偶爾因為馬車的顛簸微微皺眉。
他右邊胸膛伏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劍眉星目,身板壯實,似在沉睡。
左邊卻是一個看起來約莫二十五六的美艷少婦,雙目似閉非閉,眸子中點點星光明滅不定。
少婦提了提男孩身上蓋著的毛毯,小聲埋怨道:“二爺也太寵著孩子了,他要來就真帶他來……”
年輕男子微微笑道:“豆芽也不小了,老窩在家里也不好,你沒聽過有句話叫,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嗎?”
這些年,唐庸忙于公務,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幾個孩子敬他愛他,可親近之意只感覺少了幾分。
這次唐豆芽無意間聽到他們要遠赴川蜀,就纏著要同行,唐庸想了想,便答應了他。
“只是……”
安紅豆微微嘆了口氣,只是這一路可不太平,光盜匪就遇到十幾起了。
幸虧他們都不是尋常人物,還有兩百玄甲衛護衛。
唐庸一只手探入她襟內捏了捏,輕笑道:“別可是了,你看他一路玩得多開心?”
唐豆芽雖不說是嬌生慣養,但難得出一次遠門,處處都覺得新奇,處處都覺得好玩。
安紅豆隔著衣服按住他的大手,低聲道:“孩子在呢……”
唐庸嘿嘿一笑,雖不亂動,也不肯把手拿出來。
……
又趕了幾天路,隊伍來到一個小鎮,最多十天,就能進入川蜀地界了。
眾人找個了客棧歇腳,唐庸幾人進入客棧,剩下的各自找地方休息。
掌柜的見唐庸一家衣著華貴,氣質不俗,又有大隊人馬相隨,料想不是什么尋常人物,因此格外殷勤。
客棧中沒有其他客人,常柜的忙完了就過來搭話。
掌柜道:“聽幾位貴人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士?”
唐庸笑道:“我們從神京過來的,要去成都探親。”
“神京?!”
聽到這兩個字,掌柜的兩眼微微一亮,問道:“聽說現在是顯圣公在神京主政,日子還好過吧?”
唐庸微笑道:“還好,有吃有穿。”
掌柜的揣著手,輕嘆道:“不知顯圣公什么時候才到我們湖北來,那時才有好日子過哩?”
唐庸看了一眼窗外來來往往的百姓,笑道:“我看你們現在日子過得也不錯啊!”
掌柜的嘆了口氣道:“別提了,不過是……”
他想了想,欲言又止。
正要再說什么,忽然雙目圓睜道:“貴人剛才說要去成都探親?!”
唐庸見他模樣甚是惶恐,忍不住道:“正是。有何不妥嗎?”
掌柜的又問:“那豈不是要經過拾宴城?”
拾宴是湖北和蜀中交界的一個小城,正常來說,是隊伍的必經之地。
唐庸點頭:“正是。”
“不可!萬萬不可!”
聽到這話,掌柜的整張臉都白了,雙目中是肉眼可見的恐懼。
唐庸一家子都盯著他,等待他的下文。
掌柜的正要開口,卻見一老一少兩個儒生模樣的人走進了客棧,叫道:“掌柜的,兩壺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茴香豆!”
掌柜的止住話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貴人們吃著,我先去招呼客人!”
掌柜的離開后,唐庸對唐豆芽道:“兒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