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出山洞,便是一陣寒風卷過深澗,冰冷刺骨。
想起葉國英的裸背,唐庸頓住身形,脫下外袍,轉身披在她肩頭。
他神色一動,因為葉國英手里正緊緊抓著那根曾將兩人拴在一起的麻繩。
“就這一次!讓我任性一次……”
葉國英忽然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熱切地吻了上去。
她閉上眼睛,一滴淚珠自眼角,頤頰,滑落至圓潤的下巴,閃耀著晶瑩光澤。
冰冷的唇瓣相觸,唐庸平靜的眸子中終于產生一絲波動。
下一秒,他強忍住內心躁動,強硬地推開了葉國英。
葉國英怔怔地盯著他,臉色慘白,淚水不住滑落。
但很快,她又恢復了清冷的神色,淡漠道:“走吧。”
兩人沿著澗邊慢慢前行,在無路可走的時候,右側出現了一片矮坡。
唐庸摟住葉國英的腰,縱身躍起,半息之間已落在矮坡上。
兩人相對無言,朝著呼喊聲的方向趕去。
當二人出現在幾名士兵視線中時,他們直接嚇得表情失控。
“鬼啊!”
幾人撒腿就跑。
棧道被毀去一截,說明兩人是從棧道上摔下來的。
萬丈深淵自然是夸張說法,但他們墜落的地方距離深澗至少百來丈。
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不說尸骨無存,要活下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搜救隊雖然呼喊兩人的名字,說到底不過是來為兩人收尸罷了。
如今看著兩人衣衫襤褸,渾身血跡地出現在眼前,如何不嚇得屁滾尿流?!
唐庸無奈,只能帶著葉國英繼續往前走。
片刻后,兩名小兵帶著大隊人馬匆匆趕來。
見到兩人時,眾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還是驚恐萬狀,汗毛倒豎。
一名將領模將的人遠遠喊道:“葉軍師,是你嗎?”
葉國英冷冷瞥了他一眼:“難道我是鬼,就要索你們的命嗎?”
“……”
眾人歡天喜地沖了過來,嘴中不住道:“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葉軍師真乃神人也!”
“葉軍師吉人天相,天佑我明巾軍!”
……
將領強忍內心的震憾,道:“已經派人在修棧道了,何帥也派了人在崖上,軍師是……”
葉國英道:“多久能修好?”
將領道:“估計還得一兩個時辰,屬下這就派人去發信號,好讓何帥安心。”
眾士兵在猿猱道下臨時搭建了帳篷,供兩人休息,又送來了熱食。
一個時辰后,棧道已用木料暫時接通,一行人再次登上猿猱道。
站在兩人墜崖的地方,望向深不見測的崖底,葉國英心里仍是陣陣發悸。
這么高的地方,他……他居然護住了自己。
當他以血肉之軀墊在自己身下的時候,他在想什么?
不是說他是色中惡鬼嗎,為什么我那么卑微地請求他憐愛,他能無動于衷?
她死咬著唇,忍住了又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崖頂上插著無數火把,亮如白晝,數十人翹首以盼。
何廣像一頭發狂的獅子,須發皆張,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棧道出口。
當葉國英冒頭那一刻,他利箭般地沖了過去。
但他太過緊張,太過激動,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摔了個狗啃。
他原地竄起,狂奔到葉國英身前,聲淚俱下道:“英妹,你沒事吧?受傷了沒有?!”
他雙手張開,想去擁抱葉國英,但又不敢,看起來便像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