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楊重梧激靈打了一個冷戰,見窗外云開雨霽,還是有些替那周小顰擔心,便對王瑛說道:“瑛妹,你現在能走了么?”
王瑛略一運氣,感覺手腳都已有了力氣,只是內息在“大包”、“乳中”諸穴附近時略有窒障,還有些微隱痛,可與先前相較,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她父親是醫道大家,她自己也略明醫理,知道這是肺脈受創后應有之相,只要每日調息,再加上外力按壓,過些時日,便能痊可。這幾個穴位都位于胸部,楊重梧雖和她兩小無猜,可終究二人已經長大且男女有別,卻不方便援手了。
王瑛道:“怎么不走?在這個勞什子地方呆了七八日,氣悶死了?!闭f完,王瑛提了行囊,當先出門,楊重梧見她說話中氣充沛,便微微一笑,隨后跟上。
王瑛走到前幾天爬了好多次都上不了的大坡處,輕輕一縱,便已上去。此時天光大亮,她縱躍之時,才發現身上衣服,既有干了的烏黑血漬,又有泥污,不覺大羞。
她紅著臉,對身后的楊重梧說道:“大尾巴,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這樣子怎么見人,我回轉那茅草屋中換件衣服?!睏钪匚嗟溃骸扮?,前邊不遠有一條河,你可以上那梳洗一下,再找個地方換衣服,哦,那河中應該有魚,我還可以給你烤上一條?!?
王瑛腹中正饑,咽了一大口口水,依舊紅臉道:“你走我前邊帶路,不準回頭?!?
楊重梧哈哈一笑,便大步走到王瑛前頭,王瑛在身后問道:“大尾巴,你怎么會在這里?又怎曉得前面有河?你來過是不是?”楊重梧答道:“前面有一條九曲溪,風光秀麗之極,我十天前來過一次......瑛妹,前面馬上就到水邊了,我呆會再跟你說罷?!?
王瑛朝前一望,見一水環山,清澈有如玉帶,又驚又喜,低呼一聲,發足便向九曲溪奔去,哪還管楊重梧在前在后?
王瑛跑到溪邊,蹲了下去,雙手掬水,先喝了兩口,再洗了把臉。她朝楊重梧這邊望了一眼,見楊重梧在離她六七丈外的河邊,正削尖一根樹枝準備叉魚,便從行囊中拿出一方帕子,解開了發髻,歪頭將一頭秀發垂入溪中,用帕子順著頭發輕輕搓洗。待她洗完頭發,凈了手面,便提了行囊,去旁邊樹林中換了衣服。
過不小會,她從樹林中走出來,果然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她身著一身草綠色衣服,面白唇紅,長發未干披散,真如曉露芙蓉一般。
王瑛又去溪邊,將換下來的衣服清洗完畢,掛在一株樹丫上晾曬,忽然聞到一股油脂香氣。
那邊楊重梧已架起火堆,將一尾兩斤左右的鱖魚,嗶嗶啵??镜媒瘘S,正往外溢出油脂。王瑛飛步向前,夾手奪過,見烤魚正往外冒著熱氣,便輕啟紅唇,吹了幾口,這兩日餓得緊了,也管不得是否燙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楊重梧在西域山谷中獨居七載,烤魚的手藝比之于他的武功和醫道,可能只高不低,王瑛一口下去,端的是外焦里嫩,脂香四溢,自是停不下來。
楊重梧打趣道:“師姐,你剛才使的‘雁凌翔’輕功和那一招‘無中生有’,可帥得緊啊,只是師祖若見了,可能要氣得半死,我們崆峒派的絕技施展出來,只是為了一條烤魚,哈哈?!?
王瑛嘴不得閑,只拿眼睛惡狠狠地瞪他,楊重梧知道她刁蠻,便不敢再開玩笑,伸了伸舌頭,端正神色,把下山后的事情揀要緊的說了。
王瑛忽然問道:“你說大師哥現在還在京城?”楊重梧聽她問起大師哥,不由想起尹小青,他不善作偽,面色一黯,點頭答道:“應該還在的。”
王瑛低頭吃魚,倒也不曾留意,終于把烤魚吃完,把魚骨扔進火堆之中,取帕子擦了擦嘴巴,雙手一拍,笑道:“你說那周小顰姑娘如同神仙一般,你定是一見鐘情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