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惱羞成怒的瞪了蘇子一眼,舉了舉拳頭,又放下來緊緊攥住落葵的衣袖,一臉討好的笑道:“小妖女,你怎么來了,餓了罷,我把雞肉熱一熱。”
落葵掃了一眼,撇了撇嘴,嫌棄道:“腿兒都沒了,我吃甚么。”
江蘺為難的蹙眉:“這個。”他拿出枚寒光凜凜的鋒利匕首,將涼透了的雞肉削成薄片,架在火上輕輕一撩,肉片卷了邊兒,呈現(xiàn)出焦黃的顏色,肉香混合著孜然的異香,十分好聞。
他捏著肉片遞到落葵唇邊,笑道:“嘗嘗。”
落葵嘗了嘗,點(diǎn)頭笑道:“不錯啊,江少主,手藝見長啊。”
得了夸獎,江蘺笑意更深,手上利落的削著肉片。
君葳蕤裹著薄毯,將頭埋在毯子下頭,如同吞了青梅,心里洇出一汪酸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方才那樣的事了,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又羞又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更何況,更何況自己不但做了那樣的事,還淪為了遭人無視的笑柄,真是得不償失。
吃飽喝足,落葵走到山壁下,剛要坐下,江蘺就攔住了她:“等等,地上涼,濕氣重。”
他不知從何處抱來了干枯的草鋪在地上,連個人并肩靠坐在山壁下,半晌無語,他終于忍不住了,低聲說了一句:“方才,我真的甚么都沒干。”
落葵挑眉:“我知道啊。”
江蘺微怔,原本準(zhǔn)備了滿腔子的好話都沒了用處,不禁蹙眉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落葵笑了:“我看到的啊。”
江蘺更茫然了,看到的,看到方才那副場景,不應(yīng)該更急了么,若是脾氣不好的,只怕就要掄菜刀了。
落葵繼續(xù)笑:“咱們認(rèn)識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甚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么,這點(diǎn)事兒我再想不明白,這也太傻了罷,眼見不一定就為實(shí),還得看人心,人心不動,看到的都是假象。”
江蘺喜出望外的抱住落葵,笑了。
他一直覺得,落葵不是個大家閨秀,沒有閨秀的大方懂禮,可他沒有看錯,她是個最通透不過的,半點(diǎn)小家子氣都沒有。
君葳蕤從薄毯縫隙中看著相互依偎的兩道暗影,心下沉了又沉,這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小妖女竟是個這么心寬之人,半點(diǎn)都不介懷。
一夜無話,次日天明,天氣極好,天空呈現(xiàn)出一汪蔚藍(lán),這是進(jìn)入此地后,頭一次難得的好天氣。
落葵看了看黃芩,心下一嘆,這可憐的老頭兒。
黃芩已經(jīng)醒了過來,像是看出了落葵心中所想,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艱難道:“小,小妖女,老夫,不用你可憐。”
落葵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會讀人心的可憐老頭兒,流年不利還嘴硬,她笑道:“本尊沒有可憐前輩,只是前輩這些年也太倒霉了些,聽說東海有仙山,名洛迦,很是靈驗,前輩不如去燒個香拜一拜,轉(zhuǎn)轉(zhuǎn)運(yùn)罷,不然這樣倒霉下去,今日是重傷,指不定明日就是要命了。”
“你,你敢咒老夫。”黃芩抬起手,顫巍巍的指著落葵,氣的渾身直發(fā)抖。
落葵挑眉,一臉無辜,眸光清澈:“沒有,這怎么是咒前輩嘛,這分明是給前輩指了條明路,去拜一拜,指不定就時來運(yùn)轉(zhuǎn),心想事成了呢。”
黃芩起了個倒仰,嘴角抽了抽。
落葵唇角一彎,笑若春花,格外清澈:“不過,東海丹赑可是個厲害的,素來雁過拔毛,對了,前輩這傷,看著是東海丹赑打的罷,嘖嘖嘖,”她嘖了嘖舌:“看來前輩打不過東海丹赑,那就得多帶些銀子去了,買路錢嘛,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江蘺抽了抽嘴角,這么厲害的一張嘴,萬一把黃芩氣死了可怎么好。
可顯然他想多了,黃芩氣的怒火中燒,一鼓作氣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