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的梳了起來。
“藿香,你說。”蕪花瞧著鏡中低眉順眼的藿香,說道。
藿香急急說道:“回主子的話,奴婢才得的消息,落葵早已不在宮里了。”
“什么。”蕪花大驚,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問道:“當真么,你從哪里聽來的。”
“主子,千真萬確,昨兒夜里,奴婢聽到鳳鸞宮里的宮女說,有天夜里,瞧見落葵和馬清往東華門去了,奴婢便留了心思,今兒個早起,奴婢瞧見送進去的膳食又原封不動拿了出來,奴婢趁著沒人時,挑破了窗戶紙,瞧見貴嬪的床榻一絲不亂,像是從未有人睡過,而殿中空無一人,奴婢這才忙著來稟告主子。”藿香辦事極為妥貼,一五一十回稟的有條有理,萬無一失。
蕪花微微冷笑道:“此番本宮倒要看看,你如何能逃得升天。”
不消一刻,蕪花領了眾人將緋煙宮搜了個底兒朝天,落葵抗旨不遵,欺君罔上,私自出宮的消息就傳遍了闔宮上下,而空青在盛怒之下,下旨將緋煙宮一干人等悉數羈押在宮里,待捉拿了落葵后一并問罪發落。
此旨意一處,眾人大嘩,雪中送炭求情者有之,落井下石告狀者也不少,卻統統都被破軍擋在了殿外,喪氣而歸。
“殿下,您消消氣。”破軍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主子貴人,才緩了口氣,遞了盞茶在桌案上,溫言勸道。
“本君不是生氣,只是寒了心,落葵竟不相信本君會好好救治世子。”空青圍著殿中的朱漆立柱轉著圈,光潔的金磚倒出他的背影,不復往日的硬朗筆直,似是有些拎不動身上那一襲明黃的龍袍。
他步履沉重,在地上磨出沉悶的嚓嚓聲,在空蕩蕩的殿中回蕩,一如他此刻的心緒,悶且重,重的他幾乎無法喘息。若非他執意做這個皇帝,他與落葵間亦不會沒了信任和往昔的親密,他攤開雙手看了看,指間因長久的握筆磨出繭子,粗糙半透的繭子照出當年他握著她的手一同作畫的景象,他嘆了口氣,他的執意毀了太多美好,終有一日,她是會恨他的罷。
空青如斯想著,如斯念著,雖是心下疼痛,卻沒一絲淚,他苦笑了聲,那些淚,怕是都在當年獲知她的死訊時流盡了罷,后來,不管她嫁了誰,她的情思為誰系,他都只有重獲至寶的欣喜。
“破軍,傳旨下去,本君明日啟程前往云亭寺等候妖后。”空青終是定下了心思,他想要當面去問一問她,當真對他沒了半分信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