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一叢叢的杜鵑花,在春日和煦的風中繁茂艷麗的怒放,掩蓋了蒼翠綠意,春光無限溫軟的灑落在山間一團團一片片紅霞上,層層疊疊的花盞在風中漾起碧血波濤,仿佛斷腸泣血般低徊聲聲。
落葵在不庭山與鬼帝二人相見,并未有什么言語,他們之間的仇恨,原本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了結的,她一襲勝雪白衣迎風翩躚,秀眉微挑,冷眸斂的淡然凝重,自手腕處顯出一道白芒,以一敵二的這一戰,她雖無全勝的把握,但卻可拼個兩敗俱傷,自然不會輕易敗落。
消息傳回天宮之時,廣丹和文元正在云清宮對弈,文元驚得一口茶噴了出去,連連咳嗽道:“老六竟真的去了,不過老六若不出手相助,只怕單憑南帝一人,沒有勝算罷。”
廣丹捻著枚棋子,斟酌著落在一處,瞥了文元一眼,見他并未留意到,又極快的挪了個地兒,笑道:“老六從我這討了個英雄救美的法兒,自然要去的快一些了,萬一去的遲了,那美被打死了,或是那美把人家打跑了,他哪還有露臉的機會,不過我看南帝對上鬼帝兩口子,即便沒有勝算,但也不會敗落,總在平手之間罷。”
文元一口茶哽住了,哽的喉間生疼,臉色青白一片,囁嚅的唇角道:“一個姑娘家竟這么厲害,看來除了老六也沒有誰敢娶了。對了,她并不認識老六,要是不留情面,將老六打出不庭山可怎么好。”
廣丹捏著一枚棋子,躊躇道:“放心罷,老六早打算好了,不會被打出來的。”
“那便好。若是老六能就此走出來,也算不錯。”文元一嘆。
廣丹搖搖頭,折扇不住的敲著額頭,嘆道:“老六借此走出來是不錯,可若是將人家姑娘當作了替身,便是騙了人家姑娘,那就太小人了些,說到底還是怨我這張嘴。”他狠狠拍了自己的唇邊一下:“嘴太快,好端端的提落葵與她長得像作甚么。”
文元捻了枚棋子,斟酌良久:“好了二哥,大家都在一個仙界住著,即便你不說,老六以后跟她也總會見到的,再說了,你以前說過老六跟你打聽過她,對她也是存了心思的,這回就是他倆的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文元趁著廣丹連連自責出神嘆息的功夫,不動聲色的挪了個子兒,笑著續道:“二哥,紫苑已經醒了,你以前總是吹噓你與她數百年前如何如何,怎么她醒來后怎么對你愛搭不理,非打即罵的。”
廣丹臉一紅,拿著折扇狠狠敲了文元的額頭一下,癟了癟嘴:“連相中你的姑娘的沒有,你小子懂什么,這才叫愛之深恨之切。”他將棋盤一推,抿嘴笑道:“得了,我去趟白微姑姑那,今日紫苑給燒菜吃。”
文元笑著跟上來:“紫苑的手藝無人能及,我也要去。”
南方不庭山上的草木繁華皆被數萬年前那場戰火燃了個干凈,經了數萬年的歲月,此處仍留有大戰過后的傷痕累累,只不過原本焦枯一片的山間,如今已是草木蔥籠,生機勃勃,掩蓋了破敗的痕跡,只是沒有修剪打理過,仍顯得雜亂不堪。
天空中呈現出半邊赤紅半邊漆黑的詭異一幕,聲聲巨響過后,赤云如波濤翻滾,一只巨大的朱雀虛影破開云霧,露出半邊身影,旋即一道道碗口粗的紅色光芒向墨云激射而去。
墨云登時被滌蕩一盡,原本隱藏其中的巨大鬼臉顯露出來,下方云頭處的落葵見狀,單手執劍,劍身如翻花般上下紛飛,劍聲輕吟,泛起一圈圈刺目的銀白色漣漪,劍光照上她的臉龐,映著身后漫天遍野的赤云,像雪一樣瑩白。
鬼臉雙眸獰色一閃,怒吼一聲,自口中噴出數萬柄黑刃交錯懸浮在半空中,數個忽明忽暗的黑色花紋幾個閃動映入其中,結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撲向已漸漸逼近的劍影。
落葵見狀,素手一揮,數道細若游絲的血痕沒入劍身,不遠處的劍影登時銀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