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擺正姿態的劉昭又是堅持了一刻鐘,便又癱軟在地,他努力想要爬起,可酥軟的骨頭,松弛的皮膚,都令他沒辦法動彈半分。
“就到這兒了嗎……”
劉昭努力抬起眼皮瞧著眾人,見他們依舊還是那副樣子,心中忽然涌起難以言明的情緒,他知道,那是不甘,也是嫉妒。
這是一種被他摒棄很久的情緒,他娘說,別人有好東西,那是人家的,與自己沒什么干系,想要的話就得努力,如果實在羨慕,那就給自己兩巴掌。
“可俺連打自己的力氣都沒了……”
劉昭苦澀一笑,心中的那股情緒更加澎湃,心臟也跟著湊起熱鬧,砰砰的跳動不停。
“跳得還真快啊,要是什長看到,又得訓俺這是在敲鼓了。”
劉昭這樣想著,又是看了眼眾人,他發現,不知何時熊墨仁也停下了動作,以雙腿直立,雙臂垂直的姿態站立著。
“百夫長這是……”
看著熊墨仁的樣子,劉昭不由得愣了愣,他忽然發現對方的樣子很像一只野獸,可又不像,
“但明明只是站著啊?”
劉昭不明白,他很想問,可他沒力氣開口,也不敢開口,修煉最忌諱打擾,這個道理他清楚。
“那,看看沒關系吧。”
這樣想著,劉昭怔怔盯著熊墨仁,忽然發現對方的胸膛沒有一絲起伏,這不禁令他想起之前使用勢時的情形,
“難不成像用勢那樣?是了,方才什長說這里的陣法并不壓制勢。”
劉昭眼睛一亮,急忙回憶著昨日的感覺,竭盡全力平復著心跳,可任他如何努力,心跳只是越來越快。
“到底是哪里不對?明明俺已經領悟了勢,怎么就是不行呢?”
劉昭有滿腹的疑問,可他卻無處傾瀉,他忽然發覺,來到青沙鎮弘毅學館后,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向他人問過問題,都是別人主動向他解惑。
“這是為啥呢?對了,俺是……不敢問……”
劉昭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踏進石盤村學堂的時候,那里干凈的木地板和寬闊的空間,令他久久不能回神,本就話少的他更加沉默,而在看到錦緞青衫、高冠威嚴的先生們后,他足足一個月的時間沒有開口,無他,害怕。
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路邊快要枯死的野草,突然看到了一滴朝露,努力伸出枝葉,卻發現枯黃的葉莖沒辦法流出任何東西。
而進入青沙鎮的這些天,所看到的,見識到的,是他連夢里都想不到的,所以,明明知道這里是學館,明明先生們就在不遠,可他不敢問,生怕一開口就失去這一切。
“余則缊袍敝衣處其間,略無慕艷意意……俺有些明白了……”
不知怎的,劉昭忽然想起來那晚與趙毅等人的交談,他的心里其實是感觸最深的,因為那時他已經接受了樊榮的賭約,也意味著他已經賣掉了自己,他是不相信自己能贏的。
“缊袍敝衣……還真是缊袍……敝衣!”
瞧著玄衫上胸口處那道歪歪斜斜的縫線,劉昭自嘲的笑了笑,他記著先生們說先賢一直強調風骨重于黃金,是因為先賢們沒有黃金,但后來有了黃金,卻還是覺得沒有黃金要好,所以才有安貧樂道這句話。
“說起來,俺也把到手的金子還了回去,俺這也算是安貧樂道吧……”
這樣想著,劉昭慢慢閉上了眼睛,原本急促的心跳也忽然緩了下來,但他沒有像剛才一樣暈厥過去,而是感到從未有過的清醒,清醒到甚至血液流動的聲音也可以聽到。
“血液,心跳,勢,意,對了!勢發動需要氣血如鼓,心臟如水,是血液!”
劉昭猛的睜開眼睛,拼命回憶著昨日血液奔騰時的感覺,漸漸地,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