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找到了。”
甄貴一路快跑而來,劉昭眉頭輕挑,沉聲道:
“帶我過去。”
說罷,劉昭抬腿就要走,忽又想起什么,回頭對著翠翠說了句:
“你,回去。”
這才跟著甄貴離開。
“大人,就是這兒!”
順著甄貴值得方向,只見一處簡易的棚戶搭在不遠處,下方罩著些灶臺木柴之類的,想來應是做飯的地方,這時,松子與兩名衙役押著三人走了過來。
盡管夜幕昏暗,可劉昭依舊能看清那三人的模樣,是兩男一女,女的約摸二十三四的年歲,膚色白皙,鵝蛋似的臉龐似能掐出水來,一對杏眼泛著淡淡水光,再加上飄下的兩縷秀發,似是長了鉤子一般,將眾衙役的目光都引了過去。
劉昭正是慕少艾的年紀,自是沒能免俗的多看了一眼,可另外一個男子的長相,卻是令他面色大變,失聲道:
“虎叔!”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俱是變了臉色,劉昭自知失言,可親人當面,他也顧不了許多,大步來到那漢子身前,一把將其扶起。
大個子,方臉蛋,肚皮滾滾似個球,雖然有些狼狽,可這就是劉虎的長相,劉昭記得清清楚楚,他離家一年有余,若說不想家,那是假話,可他什么名堂都沒混出來,如今又為人下走狗,回去怕也只是面上無光,丟了祖宗的臉。
而今親人就在眼前,劉昭再也難以抑制心中情緒,兩眼一熱,一行清淚順著鼻尖淌了下來,帶著些許哭腔道:
“叔,你咋在這兒?”
“你……你是?”
看著一身黑衣打扮,身量與自己一般大的男人,劉虎有些發愣,可聽到對方喊自己叔,有些不確定道:
“昭……昭哥兒?是你嗎?昭哥兒!”
“是我!是我!”
劉昭這才想起自己戴著面罩,一把將其扯下,指著自己的臉道:
“虎叔,是我,我是昭哥兒!”
“哎呀!”
劉虎瞪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只見他身量近有七尺多,鼻直口方,膚色略黑,一對眸子似張又闔,半長的頭發隨意披在腦后,卻不顯得散亂,配上一身看起來就很貴的黑衣,端的是英武非凡,與記憶里那個裹著破棉襖,淌著鼻涕啃烙餅的小破孩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
“真……真是昭哥兒!俺的兒,你長得忒高些,叔認不出你啊!”
年近四十的劉虎在這等窘境下看到自家侄兒,亦是忍不住流下兩行濁淚,粗糙的手緊緊抓著劉昭的胳膊,啞著嗓子道:
“昭哥兒,你……你咋不回來看看呢!”
聞言,劉昭又是流下兩行熱淚,顫著嗓子本要解釋,忽然瞥見一旁眾衙役略有戲謔的目光,這才想起自己還有正事,于是抹了把眼淚,戴上面罩,冷冷道:
“找個地方,我要問話!”
“諾!!”
很快,一個棚戶被騰了出來,劉昭扶著劉虎大步邁進,將其扶坐在了床鋪上,一眾衙役則是押著那一男一女暫且留在門外。
“老舅,咱咋不進去啊?”
跑了大半個時辰的松子哈了口熱氣,不解道,
“蠢貨!沒聽到人家是叔侄嗎,他鄉遇故知,定是要說些體己話,咱進去算個啥!”
甄貴呵斥一聲,看著棚戶的眼中閃著淡淡微光。
屋內,劉昭看著臉色發白,身上多了好些個腳印子的劉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沉聲道:
“虎叔,誰踢的你?”
“踢我?沒……沒人踢我。”
還未緩過神的劉虎下意識的應了幾句,又見眼前的英武少年確實是自己的侄子,這才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