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接下來我繼續說。”秦飛頓了頓,掃了一眼臺下。
罐頭廠總共有近一百人,所有人都在看著秦飛,眼神很雜。
貼在公告欄的合同他們都看過了,市里的紅章他們認識,那個是不會錯。
現在的現實就是,廠子確實是被承包出去了,而臺上那個年輕人,就是廠里現在真正做主的人。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我希望你們都不要問,看,用眼睛看。”
“我承包的時候,跟市里立了軍令狀,一年時間,讓咱們廠扭虧為盈,盈利七十萬。”
秦飛這句話說完,臺下嘶聲一片,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不可能實現的神話,除非出現奇跡。
“所以時間緊,任務重,我沒時間給你們任何一個人解釋這個解釋那個,我就一句話,從今天開始,這個廠,生產經營,我秦飛說了算,不喜歡的,覺得接受不了的,或者準備混日子磨洋工的,走人,另謀高就。”
“你們應該都覺得我很年輕,說的都是大話,吹牛逼誰不會。”
“我理解,但請諸位忍一忍,反正就一年時間,我干好了,大家有錢掙,日子更好過,我干不好,我去蹲局子,大家還是該干嘛干嘛。”
“就咱們廠現在這個狀態,已經沒啥可以損失的了吧。”
秦飛稍微停頓了一下,回身從何帆面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我方才說了這么多話,沒有一個人打斷我,很不錯,大家繼續保持,接下來一年,就是這樣,我怎么說你們怎么干。”
“你們喜不喜歡我不重要,我來這里,也不是要當你們領導,我來,是掙錢的。”
“合同貼在公告欄上,你們也都看了,廠子在完成市里規定的目標后,額外收益的一半,歸我個人。”
“我想你們肯定有人說,哎呀這個人是挖公家的墻角,搶大家伙的血汗錢。”
“我拜托有這個想法的人,去洗把臉醒醒腦子,就咱們廠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大家伙工資都多長時間沒發了,有個屁墻角讓我挖,你們的血汗錢,更是連毛都沒有。”
“小何,把錢拿出來擺好。”秦飛說到這里轉身看向何帆。
何帆點了點頭,起身把懷里的公文包放到桌上,從里面拿出一疊一疊錢來,在桌上整齊堆好。
秦飛說的話,她一直在聽,每一句都聽得無比認真,她只能看見秦飛的背影,心里卻還是忍不住蕩漾。
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頂天立地。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辦正事,發工資。”秦飛指著那一堆錢說。
臺下一下子被點燃了,方才秦飛說了那么多,他們聽得云里霧里,只明白一點,年輕的新廠長是個說一不二的狠人。
可白花花的人民幣一拿出來,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已經快半年沒有拿工資了,家里鍋都快揭不開,不管這個承包責任制好不好,也不管這個年輕的新廠長是不是好人,錢,到手的工資才是實打實的。
“小何,你照著名單念,上來一個發一個,廠辦的不發。”秦飛這話是對著話筒說的,所有人都聽得見,坐在臺上的都是廠辦的領導,眾人除了雷寶和楊維澤,臉色都是一變。
楊維澤悶著臉,一句話沒說,秦飛也沒給他說句話的機會。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了,秦飛看著年輕,做事卻無比老道。
開除他幾個表侄,以這種不近人情很容易惹起眾怒的做法來發泄情緒,他以為秦飛就是個容易沖動的愣頭青。
可當那一堆錢擺在桌上,他就知道想的太簡單了。
這一手發工資,直接把全廠職工的心給收服了,不管你上面怎么變,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