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頭廠會議室,眾人按部就班坐好,李生海湊在錢主任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站起身來。
“來的路上,孫同志和幾位小同志說,他們被廠子無辜開除,本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原則,廠里幾位領導,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生海說完,重新坐了下來。
雷寶看了看秦飛,又看了看楊維澤,他想了想,站了起來,“是這樣的,各位領導。”
“開除門衛處的幾個人,是我的決定,我們廠一直在虧損,現在要改革,必須要開源節流,門衛處八個人太多了,這是一點。”
“還有最主要的一點,秦廠長剛來我們廠那天,他們幾個帶頭鬧事,將秦廠長打了,頭都打破了,這也違反了廠規國法,秦廠長念在他們年輕沒有報警處理,開除理所應當。”
雷寶說完,錢主任和李生海都微微點了點頭,楊維澤那幾個侄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你們幾個,趕緊滾出去,在這丟人現眼,還有臉喊冤枉,要不是秦廠長人好,你們得蹲大牢!”雷寶毫不客氣沖著那幾個人模人樣坐在那里的小年輕吼了一句。
楊維澤嘴角細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幾個不爭氣的侄子動手打了人,怎么都說不過去。
不過他并不著急,研發部那幾個老同志被開除,看秦飛能用什么理由圓過去。
“那老孫同志呢,整個研發部一刀切又是怎么回事?”李生海問。
宋援朝一直在深思,秦飛到底準備了些什么。
那幾個打人的小年輕被開除,誰也說不了什么,可研發部那幾個,是廠里的老人,一刀切地開除,在系統內是最忌諱的。
“研發部現在要研發新產品,秦廠長很是費力氣才拉來幾個大學生,組織了一支專業的研發隊伍。”
“咱們罐頭廠本來就廟小,總不能讓人家大學生過來,還得看臉色做事,地位也得不到保證。”
“所以我做主將研發部一刀切,老孫他們沒幾年就要退休了,他們是老同志,在廠子里干了半輩子,也應當有這個覺悟,為廠子未來發展考慮,給年輕人讓路。”
雷寶說完,宋援朝心中嘆息,這個老雷是真不會說話,什么叫老了就該給年輕人讓路騰位子,這話只能是老的那個人自己說,旁人說是萬萬不行的。
楊維澤聽了這些話,心里只想笑,雷寶一口一個老人老同志,殊不知坐在他對面的錢主任,也是個老同志。
“雷廠長是吧,這就是你將研發部一刀切的原因?”錢主任悶聲說。
雷寶也感覺到了錢主任的不高興,他表情僵住,不知道該怎么回話。
“領導,研發部一刀切,不是雷廠長的決定,是我的。”一直不說話的秦飛站了起來,“我現在是廠子的承包人,廠子的經營管理,我是第一責任人。”
“開除孫主任他們,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什么都不會干,占著茅坑不拉屎。”
秦飛的聲音不卑不亢,還帶著一句粗話,錢主任直接皺起了眉頭。
李生海看向宋援朝,心說你這看好的年輕人怎么是個愣頭青,不知道跟他對話的是省里的大領導,說話這么沒有輕重。
“領導,我是從擺攤賣瓜子開始學著做生意的,做生意不是講人情,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生意就是生意,要講投入,講產出。”
“孫主任他們每天除了喝茶看報,啥也不做啥也不會,我找不到留他們在廠里的理由。”
“我承包這個廠,是立了軍令狀的,一年扭虧為盈,盈利七十萬。”
“完不成這個目標,我是要負責任的。”
聽到‘一年扭虧為盈,盈利七十萬’這個目標,錢主任的臉色變了變。
秦飛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