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昏暗無光,空氣中充斥著如海草一般的腥味。
周紅扶著床頭坐起身子,她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那個叫周總的客戶是什么時候走的,她只覺得渾身的每一塊骨頭都在疼。
這個絕望的女人此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她就那么失魂落魄的坐在那。
房門突然開了,燈也跟著開了。
突然爆發(fā)的強光讓周紅感到一陣眩暈。
“呀,這是怎么了,紅姐,你這是怎么了?”司真真尖叫出聲,撲到床邊,一把摟過周紅。
周紅視線還在聚焦中,聽聲音知道是司真真。
“紅姐,你這是怎么弄的,誰干的?”司真真嘴和連珠炮一樣,一句跟著一句,“天殺的東西,把你欺負成這樣!”
“紅姐,真是對不起,我出去辦事了,你怎么不喊人呢!”
“這事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出氣!”
“你不要吵。”周紅輕輕說,語氣有些不耐煩,“沒多大事,往后我和姑娘們一樣,掛牌接客。”
周紅說完這句話,并不避諱司真真,赤條條從床上下來,撿起地上凌亂的衣物。
司真真楞在那里。
很顯然,周紅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這個快到垂垂老矣年紀的女人,沒有怨恨,沒有咒罵,甚至連一絲憤怒都沒有,她還說她要同天上人間的其它姑娘一樣,掛牌接客。
司真真一時間想不明白。
她看到了周紅身上鮮艷的傷痕,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像盛開的玫瑰。
她心里莫名羨慕周紅,到了這個年紀,皮膚和身材還能保養(yǎng)的這么好。
“我的花名,就叫鳳姐。”周紅穿好了衣服,說完這句話,轉身走了。
司真真凌亂了。
秦飛接到安星的消息有些意外,安星邀請他去家里吃個飯,但沒說什么事。
“秦總,你來了,快請進。”給他開門的是林文清,一襲灰色長裙,不著粉黛,長發(fā)隨意挽起,看上去很宜家宜室。
“安星呢?”秦飛放下買的禮品問。
“廚房削土豆呢。”林文清羞澀笑了笑,“秦總,你先坐,我去給你泡茶。”
“來了。”秦飛到沙發(fā)邊坐下,安星很不好意思地沖他笑了笑,坐了過來。
“你們這?”秦飛眨了眨眼睛,“有情況啊!”
“沒有的事,我就是不好意思,想幫幫忙。”安星扭捏地搓著手,他剛要繼續(xù)說,廚房里傳來林文清的聲音,“安星,茶泡好了,你來端一下,我手滑。”
安星尷尬起身,去廚房端了茶過來。
“咳咳。”秦飛假裝咳了咳,“你自己說,你倆這狀態(tài),像不像小夫妻。”
“真沒有。”安星堅定搖了搖頭,“請你吃飯是她提的,買菜也是用的她第一筆稿費。”
“稿費?”秦飛愣住。
“你不知道?”安星也跟著發(fā)愣,“不是你幫的忙嗎?
“沒有,這事我真不知道。”秦飛說,“我當初拿了她的稿子,給一個報社的朋友看了看,他說文青病太重,不適合發(fā)表,我就沒強求。”
“這樣,我還以為,是你找關系辦的這事,幫文清樹立信心。”安星說。
“不是我辦的不更好,說明這是她靠的自己本事。”秦飛笑著說,“安警官,你是上輩子積德行善,這輩子撞大運撿著了,美女作家當老婆。”
“噓!”安星緊張地沖秦飛使眼色,“你小聲點,別讓文清聽到了。”
“怎么,聽到了她還能不高興?”秦飛納悶。
“不知道。”安星嘆息一聲,“我覺得,她只是拿我當哥哥。”
秦飛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