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永誠點了點頭,向前兩步,站到中間,看了父親一眼,目光深邃。
“在清遠,像咱們家這樣盤踞一方的地方勢力有很多,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驢糞蛋子表面光,看著聲勢浩大,其實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不要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叫軍閥,有點自知之明,也就明白自己最多算是個幫派組織。”
“我說這些,是希望大哥二哥明白一點,錢家看著蒸蒸日上,其實距離滅亡,只有一步之遙。錢家,包括其他和錢家一樣的地方勢力,幫派組織,不管你有多少人多少條槍,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剿滅。”
錢永誠說到這,錢永忠沒有忍住,冷笑了一聲。
“大哥,我知道你認為我在夸大其詞,妖言惑眾,你認為你的人很能打,但是很能打又有什么用呢,你能打過同樣烏合之眾的阮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你能打過政府軍嗎,他們有大炮,有裝甲車,有坦克什么都有,最關鍵的,他們師出有名,他們才是清遠真正的話事人。”
“我怎么打不過,他們有坦克大炮,這有什么好怕的,有的是辦法對付......”錢永忠昂著脖子爭辯。
“老大,你聽你弟弟說完。”錢正德打斷了他,“待會有你說話的機會。”
“我剛才說的這些,是要大哥二哥明白,咱們錢家必須要做出改變,不然就是等死。”錢永誠接著說了下去,“二哥,家里的生意都是你負責,賭場,礦場,還有毒品。”
聽到毒品兩個字,錢永義明顯一愣,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這些生意是掙錢,但掙得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錢。”
“你啰里吧嗦說了這么多,全都是廢話,你不是規劃未來嗎,未來就是你說的,我們錢家橫豎就是一個死?”錢永義突然發難,表情十分不耐煩。
“二哥,既然你等不急,那我就直接說重點。”錢永誠依舊平靜,“首先是大哥手下的軍隊,直接解散,只保留一部分知根知底的人...”
“你說什么!”錢永忠見第一刀就是朝他砍,立刻炸了毛,“這不可能,你不要想了!”
“老大,你就這么沉不住性子,聽你弟弟把話說完都不行?”錢正德說。
錢永忠冷哼一聲,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那我繼續,軍隊大部分人遣散,只保留一些知根知底的精銳,組成一支護衛力量,用來保證咱們還有各地方生意的安全,當然這個事情不需要也不能一次性完成,要循序漸進,但目標是一定的。”
“再說生意,生意上咱們的模式要改革,首先就是要讓咱們的生意合法化,走私不可以有,還有毒品更不能碰...”
“照你這么說,大家都喝西北風算了,還搞個屁啊搞!”錢永義沒有吸取老大的經驗,也是直接炸毛,對著錢永誠大罵出口,“你是誰派來的臥底吧,還以為你喝了幾年洋墨水能有什么厲害辦法,結果就是個這?自斷雙臂,把脖子洗干凈伸直了等人來砍?”
“你不就是出去念了幾年書,就覺得自己啥啥都看得比人家遠,看得比人家深了?”
“你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咱們嗎,就等著咱們家露出破綻一口咬上來,你倒好,直接把自己給作殘廢了,生怕人家咬不死你!”
“還什么未來規劃,全特么是狗屁!”
錢永義一頓輸出,雖然夾槍帶棒,但也算有理有據,奇怪的是,錢正德這次沒有像打斷老大錢永忠一樣打斷他。
“二哥......”
“老三。”錢正德打斷了錢永誠,隨后頓住,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沉重的眼皮顫抖著上揚,跟著沉沉開口,“你二哥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有些事情,你確實欠考慮了,你已經說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我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