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研被沈母的惡語相加驚呆了,水眸里的淚水越積越多,不由自主順著眼角滑了下來,低聲抽噎著“伯母,求你了,就讓我進去看秋寒一眼,五分鐘就行,我可以不說話,就站在他身旁看看,不會打擾到他。”
沈君南見她媽情緒越來越糟,有失控的跡象,徹底失去了耐心,沒等李依研說完,焦躁地打斷“依研,行了,你就別在這添亂了。你不是要去非洲么,怎么還沒走。你和我哥已經離婚,你又再婚,你們倆沒有以后,你就別再來了。”
李依研早已淚流滿面,沈君南說的話句句如鈍刀凌遲她的心,對面的陳天育和李牧也扭過頭,默不作聲。放眼望去,自己就像個執拗的傻子,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這受著羞辱和煎熬,受到眾人寒涼目光的無情鞭笞。
可她不在乎這些人的冷言冷語,因為她要看看放心不在的沈秋寒,那個躺在病床上所謂的前夫。
李依研哭著哭著,骨子里的倔勁上來了,三兩把抹掉眼淚,咬著牙爭辯著“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我絕不會賴在這惹你們煩心。我就想看一眼秋寒,他是我曾經的丈夫,我的親人,我今天一定要看,誰也不能阻止我。”
言畢,忽視所有人的驚訝表情,朝著更衣室走去。
“站住,臭丫頭,今天你想干什么,造反嗎?我是秋寒的媽媽,我說不允許你看,你就不能進去。”沈母被李依研這副視死如歸、不管不顧的撒潑樣子徹底激怒了。
李依研眼神凌厲,尊老愛幼全部拋諸腦后,回轉頭直視著沈母的仇恨目光,一瞬間也是氣急攻心,口無遮攔地揭短“你是秋寒的媽媽沒錯,可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你不懂他,不尊重他,否則秋寒怎么三年都不回家,他心里天天念得是我,不是你……”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瞬間澆滅了李依研心中所有的驕傲和希望。
“陳天育?你……你竟然打我,好……你們都欺負我,都視我為掃把星,行,你們贏了……我走……我這就滾蛋。”李依研渾身上下顫抖著,絕望著,無奈著,失魂落魄、跌跌撞撞離開了烏市醫院。
陳天育盯著自己揮出去的巴掌,瞬間一股血腥味涌上喉頭,萬分自責地緊握成拳,骨節咯咯直響。
這一巴掌打走了李依研,卻讓精神瀕臨崩潰邊緣的沈母清醒過來,李依研說的話沒錯,句句是事實,無奈的自嘲一笑,出奇安靜地對旁側的人說道“既然掃把星走了,君南、希西,咱們進去看秋寒吧。”
沈母一直對李依研耿耿于懷,認為這些年她把沈家搞得烏煙瘴氣。自從李依研來烏市上大學,小兒子為了她執意取消聯姻,氣死了他爸。好不容易看著兩人的懵懂愛情轉化為深厚友誼,誰知大兒子突然跳了出來,自作主張與她在美國閃婚,為這丫頭做了太多癡傻呆愣的事。沈母無法接受這些,毅然與患上抑郁癥的沈君南去了加拿大,眼不見為凈。
歸國的沈母以為今生不會與李依研再有交集,可世事難料啊。
被李依研任性地掛了電話,柳安臣知道小丫頭真的生氣了,簡單安排妥當慈善基金的事,急匆匆回到柳家別墅。
臥室、客廳、庭院……找了一圈都沒有李依研的身影,家里只有范靜,柳夫人也還沒回來。問過管家和傭人,說是吃了飯,李依研一個人到庭院散步了,一直沒回來。
打給她,電話是關機。柳安臣有些心神不寧,坐立不安。正在躊躇,接到了張彬彬的電話,沈秋寒剛剛蘇醒了,沈家人已經探望過。知道柳安臣推遲去非洲的行程,期望能一起給沈秋寒做蘇醒后的會診,及時掌握后遺癥的潛在表征。
沈秋寒蘇醒了?挺快,還是身體底子好。轉念一想,難不成李依研偷偷去醫院看望沈秋寒了,這個可能性極大,她知道管家會告訴柳夫人,所以沒坐家里的車。
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