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研蜷縮在床上,內(nèi)疚自責(zé)地低垂著頭,沈母說的沒錯,自己就是個狐貍精,水性楊花,迷惑著柳安臣和沈秋寒,現(xiàn)在還沒和柳安臣離婚,就和沈秋寒同床共枕。
張媽站在臥室門口,眼眸含淚,知道大少奶奶身子剛好轉(zhuǎn),不能再哭了,壯著膽子挪步到床邊,低聲祈求“老夫人,李小姐剛剛小產(chǎn),身子要緊,不能哭,也不能受寒,您就行行好,饒了她,等大少爺回來,再教訓(xùn)她,好嗎?”
原本罵了一通心里舒坦些的沈母,此時聽聞李依研小產(chǎn),瞬間眼眸圓瞪,面容猙獰,大身呵斥“什么?你小產(chǎn)了?小產(chǎn)了怎么不去找你老公,賴在我兒子床上是個什么意思?難不成還要我兒子背鍋?
我兒子是你前夫,別忘了你和他已經(jīng)離婚了,就知道在他面前裝可憐樣。我兒子心軟收留你,我可不好糊弄。你這種敗壞門風(fēng)的女人,滾得越遠(yuǎn)越好……”
李依研嚶嚶地哭著,單薄的身軀顫抖著,原本想告訴沈母,失去的孩子是沈秋寒的,可想想說了有什么用,孩子已經(jīng)沒了,說了她會信嗎?還不是自取其辱。
李依研控制住悲傷的情緒,抬起淚眼婆娑的水眸,從床上下來,站起身,低聲說道“伯母,對不起,我不該來打擾秋寒。等秋寒回來,我和他告?zhèn)€別,就立刻走。”
沈母得意一笑,罵了半天,無非就是趕這個女人走,她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冷嘲熱諷說道“要走就趕緊走,別賴這。你等我兒子回來,無非是想讓他給你撐腰,總之就是想繼續(xù)賴在我家,賴著我兒子。坦白說,像你這種結(jié)過兩次婚的女人,就算我兒子還要你,我絕不會讓你進(jìn)家門?!?
李依研委屈地瞥了一眼沈母,解釋道“伯母,我說到做到,秋寒回來,我就走,我一定走,以后我再也不會纏著他?!?
沈母叉著腰,嗤笑一聲“等他回來,你好告狀是吧?讓他看見你這副可憐相,好遷怒于我是吧?因?yàn)槟?,我兒子三年沒回家住,話都沒和我說三句。你除了害死他爸,還蓄意破壞我們母子的關(guān)系。你等他回來再走,就是居心叵測,心懷不軌……”
李依研失神的水眸無奈地閉上,說什么都無用。沈母說的對,等沈秋寒回來看到眼前這一幕,只會讓他心煩,左右為難。何苦給他找不愉快呢,還是帶著自己僅存的那點(diǎn)尊嚴(yán),狼狽地離開吧。
緩緩走向門口,身后傳來沈母的刻薄提醒“要走可以,只能拿屬于自己的東西,我家的東西都放下?!?
李依研停下腳步,想了想,這個所謂的家里沒有屬于自己的東西,自嘲地咧咧嘴,冰冷的聲音“伯母,我什么都不拿,你家的東西我都不會要的?!毖援咁^也不回跑下樓梯,沖向大門口。
張媽見狀,這可了得,拿起薄毯,準(zhǔn)備追出門去,沈母雙眸圓瞪,惡狠狠地罵道“張媽,站??!你要造反嗎?誰是你的主人,心里要有數(shù),回你自己房間去?!?
張媽眼含熱淚,訕訕地停下了腳步,憐惜又無助地看著李依研悲涼的身影消失在別墅門外的晨霧中。
李依研委屈勁十足地跑出別墅,拂曉凜冽的寒風(fēng)吹過,忍不住渾身發(fā)抖。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連鞋都沒顧上穿,身上只有一套薄薄的睡衣。還好沈秋寒怕她睡著蹬被子著涼,臨走前悄悄給她穿了棉襪,否則就要光著腳丫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這么些年,李依研都是在安逸舒服的環(huán)境中生活,從沒在深秋的凌晨出過門,沒有穿的這么少站在寒風(fēng)中,更沒有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失去身體僅存的熱量,慢慢地凍透凍僵。
她的手機(jī)在非洲飛往東南亞的飛機(jī)上就丟了,想給家人朋友打個求救電話,都不可能,從未感到如此無依無靠和絕望。
李依研雙臂交叉抱著前胸,縮著脖子,可寒風(fēng)還是肆無忌憚地鉆進(jìn)她的脖頸,乃至全身。
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