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研蘇醒已經(jīng)三天。睜開水眸的第一時間,就讓張彬彬找來何夕,她有很多疑問需要弄明白。她深信何夕就是柳安臣。他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專注地做手術(shù)時的那雙眼眸,真真切切就是柳安臣無異。
沒想到答案與她堅信的大相徑庭。何夕走后,李依研想到柳安臣自殺,自己的悲慘遭遇,傷心欲絕,只能用沉默逃避一切。
大多時間,她都對外界毫無反應。只有陳天育端來飯,輕聲喚她吃飯。她才會睜開水眸,從窗臺上下來。只是整個過程瞳仁不聚光,眼神空洞,木然地吃三口飯。
真的是只吃三口,米飯顆粒可數(shù)。吃完就放下筷子,又繼續(xù)去窗臺上坐著。任何人包括陳天育的呼喚都不會再得到回應。直到夜深人靜,困倦到靠在墻面上睡著為止。
每當李依研歪靠在窗臺上睡著了,在一旁焦灼等待的沈秋寒,才算是松了口氣。輕輕地把她抱上床,蓋嚴被子,躺在身側(cè),溫柔地順著她的秀發(fā),摸摸她清瘦的脫了型的臉頰,目光不錯地看上整夜,珍惜能與她親近的分分秒秒。
第二天又是相同的輪回。
這三天,沈秋寒對李依研說了無數(shù)好話,真誠的道歉,發(fā)自肺腑的悔悟,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心里明白,小丫頭是氣壞了,已經(jīng)不給自己任何原諒的機會。她趕不走他,躲不掉他,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方式拒絕他、懲罰他。
看著床上李依研日漸憔悴的面容,張彬彬微微嘆息,低聲說道“如果明天依研還是這樣,就要給她注射營養(yǎng)液了。這么下去,身子耗壞了。”
沈秋寒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失敗過,她排斥自己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不順她的意,最后留下的只是一副毫無生氣、沒有靈魂的軀殼。
夜深人靜,沈秋寒來到病房外,和眾人商量對策。
何夕走前,李依研問了他幾個問題,聽到答案的剎那,她的眼中充滿了迷惑和失望。而這一切都沒逃過沈秋寒的冷眸。
她的心中所想,他是知道的。她不能接受柳安臣死了,也不相信救了自己的何夕與柳安臣毫無瓜葛。這些迷茫和困頓折磨著她的精神。
眾人見沈秋寒坐在沙發(fā)上若有所思,知道他有話說,興許還有了解決辦法,都在安靜地等待。
沈秋寒沉思片刻,冷眸睨著,倏然抬頭,對一旁靜候的陳天育直言道“天育,明天給何夕打電話,讓他提前從山區(qū)回來吧。依研要見的是他。”
陳天育瞥了瞥嘴,嘟囔道“你能不能不鉆牛角尖。依研做手術(shù)時,迷迷糊糊認錯了人。依研醒來后,何夕已經(jīng)在床前給她解釋了。他不是柳安臣,柳安臣已經(jīng)死了。他是何夕,剛從國外回來的大學教師何夕。”
見沈秋寒一臉陰霾,嘆了口氣,安慰道“秋寒,你不要較真,依研只是大病初愈,心理波動大,也許過幾天就好了。”
沈秋寒嗤笑一聲“你不用寬慰我,自作孽不可活,我自己犯的錯,自己認了。”
頓了頓“就算他是何夕,起碼依研醒來后,肯說話,想要見他。他走后,依研再也沒說一句話。
她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如果她想離開我,我成全她。無論她在等柳安臣,還是等何夕,都不重要。只要她能恢復生機,我都不能放棄機會,必須要試試。”
眾人一片沉默,這兩個新婚燕爾蜜月期還沒過,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陳天育嘆了口氣,點點頭,“好吧,聽你的。不過他愿不愿意提前回來?見不見依研?還都是兩說呢。”
沈秋寒俊顏微蹙,冷眸散發(fā)著苦澀的幽光,平靜地說道“他一定會盡快趕回來,也一定會來看依研。”
沈君南清顏微怔,認真地說道“聽說王花衍被徐一涵做通了思想工作,臨危受命,代替依研去了山區(q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