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歷過十月一號表彰大會的新職員稍稍感到羨慕嫉妒之外，那些老員工們的反應甚至可以說是過份的鎮定。

劉成文號稱百事通，又是這次日本之行的團員就沒吳楓那么興奮，可以說耷拉著老臉好像非常無奈。

方遠注意到了劉成文的異常，好奇的悄聲問他：“公司包吃包住去日本游玩，你怎么不高興？”

“高興？”劉成文撇撇嘴，“你不知道，每年帶隊的都是總監馬志明，聽去過的那些人說，這老頭子生怕大家在日本捅了簍子，他回來交不了差，在外旅游時和防賊似的，看人看的特別緊。在酒店不住單獨外出，必須兩人一起，出去回來都要到他房間簽字報備……”

“簽字報備？這么嚴重嗎？”方遠聽孫炎明說過每次都是馬志明帶隊的事情，他其實挺能理解馬志明做法的，有些人沒有了拘束，確實容易干出過火的事情，然而簽字報備，不準獨自出門就有些過份嚴厲了，出去一次就是玩的，這樣搞的大家沒有了嗨皮的興致。

“這還不算，馬總還要求回來后三天內寫份參觀心得，必須提十條建議，否則當月工資扣光，獎金不發。”

“參觀心得，十條建議？”方遠詫異的幾乎石化，孫炎明告訴過方遠幾乎都是去參觀日本的4s店等地方，壓根沒有二手車相關的行程，自己這個二手車門店經理寫個錘子4s店參觀心得呦，人家不說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管的嚴，還要像小學生春游一樣寫作文，詳細介紹感想和建議，方遠現在算是理解大家的心情了，差點萌生了當逃兵的想法。

“這次去日本參觀學習，將有大東區經理趙高杰帶隊……”

方遠驚喜的都愣在了原地，他實在沒想到這次的日本之行竟然換了領隊，變成了和自己相熟的趙高杰。

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馬志明話還未說完，臺下已經響起了輕微的嬉笑聲。

自己不帶隊去日本，你們就那么高興嗎？

馬志明憤怒的目光掃過臺下，他站得高看的遠，很快發現了那些交頭接耳偷偷慶幸的，正是這次將要去日本的團員。

馬志明又瞥了眼老總董正志，發覺他沒有什么異樣，這才松了口氣，但是他心中的小火苗依舊蹭蹭的往上漲。

馬志明深呼一口氣，竭力撫平躁動的情緒，緩緩的說：“這次去日本參觀學習，不能走馬觀花敷衍了事辜負了董總的期望，要把精鋼用到刀刃上，所以我希望每個團員回來后能寫份報告，找出兩國4s店的不同，對以后的工作提出建議。當然全憑自愿，不強制要求哈。”

在那么多員工和老總面前，馬志明話說的非常漂亮，上交的報告全憑自愿，不強制要求，但他是營銷總監，這么要求天經地義，誰也挑不出刺來，團員們有幾個敢不寫的？

剛剛還暗自慶幸的團員們瞬間跌回了地獄，一個個變得愁眉苦臉起來。

劉成文耷拉著腦袋湊到了方遠旁邊，輕聲祈求：“方經理，回來后讓我抄抄你的報告行不？”

“抄我的？”方遠苦笑一聲，“我是正弘車行的，我怎么寫？寫給誰看？”

“嗯？”劉成文瞪大了雙眼，閃身后撤，離方遠遠遠的，他忽然想起來了，方遠是整個大廳里數百號人當中唯一的另類，人家是賣二手車的，給4s店提建議確實沒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