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等人摔落在地的同一時刻,帥帳前方的小祭臺上狂風大作,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巨大帷幕落下,將祭臺與周邊徹底切割成了兩個世界。
祭臺周圍的陰物眼里無悲無喜,似乎無數年的流離,只為等待這一刻的來臨。它們的軀體開始急速融化,血肉心魂紛紛向祭臺流去,就像是一場活生生的獻祭。
天幕的黑白已經開始支離破碎,那只血紅的大手正跨越萬里空間傾覆而下。
一道黑色的虛影出現在了祭臺之上,隨著陰物融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虛影的身軀也隨之扶搖直上。
虛影凌空一抓,那道讓所有人為之驚懼的風墻被輕易地握在手里,猛地向血色巨手砸去。
天空中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巨大的血手指頭上掉下了些許血塊,露出了其中的血色指骨,看上去更為瘆人。
那些血塊砸入大地,頓時出現了無數深坑。血氣在深坑上方不停流轉,卻因為找不到任何生靈可以侵蝕,最終只能不了了之地消散。
而那堵風墻一擊之后片片碎裂,卷起無數虛影倒飛而來。祭臺仿佛覷見了久違的美味佳肴,竟然來者不拒,一一吞噬。
“還是不夠啊!”虛影喃喃自語。他大手一招,軍帳里的那盞九連盞燈飛到手里,只是有燈無火,終究是差了點意思。
一道血光突然飛躍而上,一根燈芯燃起一縷星火。
一個紅衣總角男童站于其上,老氣橫秋地說,“大個子,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是你?!”虛影大吃一驚,“那,主上……”
“別廢話,趕緊的,我現在支持不了多久。”男童不耐煩地打斷對方。他這次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行掙脫了封印,差點把那個沒用的“容器”活生生給痛死過去。
紅衣男童當年跟隨主上,與那幫血色怪物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但最被他記恨的就是這個后來躲去冥界的家伙。這么多年過去了,沒想到居然還活著,那只大手上的臭味隔得再遠也能聞到。
當初世間的最后一場大戰,就是這個家伙帶頭進行自爆,導致山河陸沉,不得不重新切割。也是那一戰后,主上將自己留在世間,一人蹈虛而去,從此再無音訊。
“時隔萬年,我已不是那個我,可你這腌臢貨還是那么讓人惡心。”紅衣男童望向血色巨手的眼里,燃燒著無邊的憤怒和仇恨,“大不了散去這點靈智,重新再來就是了。“
虛影掐指稍微一算,就幾乎捋出了所有的脈絡,向帥帳后面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是主上轉世嗎?”
紅衣男童撇了撇嘴,“就是個泥腿子,踩了狗屎運而已。”男童真的有些不以為然,要真的是主上轉世,自己敢這么蹦跶?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
虛影聽后,心中五味雜陳。他曾是主上手下一員猛將,當初戰死于此,只留下了一抹陰魂。如今借那百萬陣亡軍士的游魂,暫時有了元嬰巔峰的戰力,要想與那血色巨手掰手腕,還差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紅衣男童,沒想到在此沉寂萬年,居然還能遇到舊識,理當浮一大白才是,心情好了不少。
“稍等片刻,還有一個老朋友。”虛影咧嘴笑了笑。
祭臺繼續在震動,陰物已經消失殆盡。一道白色的魂流從下面鉆出,強行擠入黑色虛影的身體中。
黑色身影在魂流的沖擊下劇烈扭動,看上去非常痛苦。
他那巨大的軀體足足又擴張了一倍,只是一半白一半黑,一只眼睛血紅,一只眼睛流金。
“你們一個魔一個神,居然能合體,嘖嘖,我也算是漲見識了。”紅衣男童站在燈芯處,吊兒郎當地說道。
白色神身語氣冰冷,似乎習慣了一種高高在上,“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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