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人群絡繹不絕。
各種獸車、板車滿載著家當,緩緩前行。更多的人只是帶著簡單的行囊,里面裝著幾件衣物、一些干糧和一點值錢的細軟。
剛從山里走出的唐忘,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人潮,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他正準備離開官道,繼續(xù)沿著旁邊的山麓向東南行進。
“羅兄弟,這么巧?”一輛路過的獸車上探出一個頭來,朝著唐忘打招呼。
“掌柜的,又見面了。”唐忘拱手回應,認出這是當初在北努城外被他救過的商隊老板。
“來,來,趕緊上車。”商隊老板熱情地邀請道。他知道唐忘的身手不俗,在這動蕩時期,有實力的強者無疑是最稀缺的資源。
唐忘有些猶豫,他并不想與對方有太多的交集。
此前在北努城,空間法陣塌陷后,整個內(nèi)部世界都被虛無。幸虧元塔如預料中那般堅韌,才硬生生頂住了那股相當于王境強者釋放的毀滅之力,最終再強行傳送到了城外的山林之中。
饒是如此,元塔也受損嚴重。塔靈將所有人扔到外面后,就陷入了沉寂,看來一時半會兒都指望不上它了。
唐忘只能重新背起那個大背篼,將紅衣男童置于其中,并讓小普也藏在背篼里的一個角落里,以免被人覬覦,再生出事端。
如今,唐忘只想帶著幾個小家伙平平安安地離開安夜王朝這個是非之地,至于與滅神教之間的仇怨,暫時放一放也無妨,以后有了機會再來了結(jié)。
商隊老板裝作沒有看出唐忘的拒絕之意,依舊熱情地邀請道,“羅兄弟,現(xiàn)在世道很亂,我們一起走,相互也能有個照應。”
唐忘心中微微一動,自己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正好也想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如此多的人在逃難。
他笑了一下,“那就打擾掌柜的了。”
掌柜姓馬,三十來歲模樣,平日在北努城以及周邊一帶做些小買賣。由于有個叔叔在城主府當差,行事又比較謹慎得體,日子也算過得比較安生。
唐忘上車后,發(fā)現(xiàn)車廂內(nèi)另外還有四個人。其中一位婦人是馬掌柜的妻室,兩個兒子看起來比豆豆稍大一些,面對生人顯得有些局促。坐在靠近車門的角落里,是一位穿著深藍長袍的是賬房先生,他自稱姓林,面容清癯,眼里透著一絲書卷氣。
車廂內(nèi)雖有些擁擠,但還算不上局促。豆豆緊緊依偎在唐忘懷里,閉上眼很快就進了夢鄉(xiāng)。
唐忘與馬掌柜隨意寒暄了幾句,突然透過車窗指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問道,“我剛進了趟山,也沒幾天功夫,怎么就成這樣了?”
馬掌柜嘆了口氣,“羅兄弟,你有所不知。就在三天前,滅神教的先鋒部隊兵臨城下。據(jù)說這次是鐵了心要拿下北努城,有兩名王境強者親自帶軍出征,并揚言一旦城破就會屠城。城里現(xiàn)在人心惶惶,能走的都走了。”
“安夜王朝不打算守城嗎?”唐忘不解地問。
北努城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是安夜王朝整個西北部的重要樞紐,一旦失守,就意味著安夜王室放棄了三分之二以上的領地,這對于整個王朝來說絕對是個沉重打擊。
“聽我叔說,安夜王室在等京府的援軍,他們想保存實力,不愿與滅神教兩敗俱傷。”馬掌柜壓低聲音說道。
“北努城那些守軍呢?”唐忘順口問道。
“他們?比我們走得還快。”馬掌柜不滿地哼了一聲,“王室出動了好幾艘法艦,足足運了一個晚上,才將所有的財物和人馬運完。我們也是看到守軍都跑了,才趕緊收拾了一下出城的。”
唐忘無奈地搖了搖頭。
因為阿沛被冤殺的緣故,他一直對官和軍都沒什么好感,更不想卷入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