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興軍嚴整有序,無論疾行還是駐足,皆默契無間。軍士身上的鎧甲,在光照之下閃著耀眼光芒,獸蹄踏在大地上,發出沉悶的整齊聲響。 秦崇岳一身輕甲行在最前,左側是柯云翰,右側是梁沐和一個長著娃娃臉的高大青年,易氏老夫婦隱于中軍,天盟的兩名武尊強者分立兩翼,剛出關的李興殿后。 “燕飛,阿武他們能擋住葉家的增援嗎?”梁沐看著當年那個最喜呼朋喚友、飲酒作樂的同窗,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擔憂。幾年前,她和周循遭天陰門強者伏擊,重傷后返回木離王朝,至此再未見過阿武和阿蕓,更不可能知曉他們如今的實力。 “放心,阿武這家伙早不是當年的小白臉,厲害著呢。”燕飛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說道,“你沒看到他在劍瀾鎮的行事,真是囂張啊!” “可據細作來報,對方可能有兩名頂級武尊。”梁沐依然有些擔心。此戰許勝不許敗,一旦失利將會前功盡棄,不僅秦家之圍難解,就連三方聯盟也有可能會因此瓦解。 “我們也有啊!”燕飛故作輕松地聳了下肩。 梁沐眼睛一亮。她心里迅速盤算,如果葉家無法增援,再加上又有人去抄了對方的老巢,那這一戰雖然艱難,但至少會有五成以上的勝算。 “前方有敵軍!”就在此時,一名斥候從前方急掠而回,口中大喊道。 前方的曠野上,近千獸騎冒了出來,幾個首領模樣的人大手一揮,敵人就直接發起了沖鋒。 秦崇岳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他單手握拳上舉,高呼了一聲,“落鞍,結陣。” 四百軍士紛紛從獸背上躍下,各據其位,或站或蹲,眼里沒有絲毫恐懼,反而充滿著一種渴望,那是對戰斗的饑渴。 更有一名專職的御者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所有戰獸聞聲而動,整齊地向軍陣后方奔去,瞬間隱入遠方的一片叢林之中。 敵軍繼續加速前沖,五百丈、四百丈、三百丈……距離不斷拉近,秦崇岳再次喊道,“床弩!” 四輛八乘戰車上的油布被掀開,四臺體型巨大的床弩被推到了前方,其上各有十名軍士在張弦安箭。 當敵人的獸騎逼近到兩百丈時,秦崇岳將舉起的單手往下一揮,“放!” 四名武師小統領手中大錘落下,撞擊在床弩的板機上,破空聲呼嘯而起,數十枚粗大的弩箭疾射而出。與此同時,前排的近百軍士手中的連弩也響起了密集的彈射聲,那些沖在最前的獸騎紛紛中箭倒地,背上的敵人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軍士們的手法極為嫻熟,頃刻間,弩箭再次上膛,又是一輪密集地破空聲響起,沖陣的獸騎哀鳴連連,敵人的陣型在這一輪輪射擊中被徹底攪亂,變得支離破碎。 “烏合之眾!”秦崇岳冷哼一聲,不屑地搖搖頭。 梁沐在一旁看得仔細,善意地提醒道,“那前方的大多是天陰門收買的悍匪,他們的強者隱于其中,沒有什么傷亡。”。 “無妨,只要對方無法沖陣即可。”秦崇岳并未多言,語氣中透著一種從容。在他看來,梁沐雖然智計出眾,但要說行軍打仗,如何能與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戰將相提并論? 秦崇岳緊緊盯著那些還在繼續前沖的敵騎,并未喊停。軍士們繼續有條不紊地發射弩箭,依然只是先射坐騎,并未急于收割那些敵人的性命。 此時,敵方首領們見沖陣無望,果斷下令棄了獸騎,展開身法向天興軍沖來。 秦崇岳拔出戰劍,平指敵軍,“變陣!法舟升空!” 四百軍士迅速而有序地變換著陣型,盾手替下了弓弩手,每三十人組成一個小方陣,嚴陣以待。而另外兩輛戰車上的油布也被摘下,兩艘小型的法舟騰空而起。 秦崇岳戰劍猛地向下一揮,半空中的法舟戰劍齊發,這一次全部直指那些敵人的要害。這兩艘法舟是當初東域神族援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