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營地上,全都群情激奮。
趙夫人想到女兒遭遇侮辱,不由得肝腸寸斷,眼淚都快要流干了。
黃琬和皇甫嵩也只能搖頭嘆息,報之以同情。
但他們深知白波軍的殘暴野蠻,殺戮無度。
他們作為家族的族長,需要保護全族人的性命。
誰也不敢帶著族人去找白波軍拼命。
包括趙氏家族。
雖然大家都怒氣沖天,但保全家族,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兒,去把全族的青壯拼光。
所以大家心里清楚,目前之事,生氣歸生氣。
但最終也只能以趙家忍氣吞聲,接受這個現實為終止。
趙家大不了到了太平盛世的時候,再派人報仇,洗刷這個恥辱。
但在這個亂紀元里,刀槍決定一切。
讓他們去跟一幫土匪去拼命,只是無辜枉死而已。
“嫂夫人,節哀吧,”黃琬嘆口氣道:“把陛下送來的粟米收下,讓下人們生火做飯,填飽肚子再說。
就算菡兒沒了,趙家不能亡,以后的日子還得過。”
趙夫人看了那幾袋糧,哽咽道:“拿女兒換來的糧食,怎么吃得下?”
黃琬也無法再勸。
皇甫嵩環顧四周,問道:“子柔去了哪里?
他從陛下那里出來,就沒回來么?”
趙夫人搖了搖頭。
皇甫嵩捋著胡須警覺道:“不妙,他不會救女心切,去找白波軍要人吧?
那白波渠帥個個兇狠殘暴,對子柔不利該如何是好?”
黃琬臉色一變,點頭道:“確有可能,你我趕緊去找找看?!?
話音未落,就聽有仆從高聲喊道:“家主回來了?!?
幾人一回頭,正看見趙溫疾步走了回來。
幾乎相當于小跑了。
“二位也在?”趙溫簡單打了聲招呼,然后便對夫人道:“趕緊通知下人,收拾東西。”
趙夫人被趙溫的表情給弄懵了,她氣急道:“女兒都沒了,你怎的是這副表情?
再說這天馬上就要黑了,收拾東西作甚?”
趙溫哭笑不得道:“誰說女兒沒了?她如今好端端的呢?!?
皇甫嵩還以為趙溫氣惱癔癥了,詫異道:“菡兒被白波賊搶走,能好端端的?
子柔,你就算再是愛女心切,也得先保重自己身子?!?
趙夫人也被嚇住了,上前摸趙溫的額頭道:“你可別嚇唬妾身。
那女兒咱就當沒生過,不要了,也是她命中注定。
但你身為一家之主,可不能有事啊?!?
“你們在說什么?”
趙溫氣笑了,打開夫人的手道:“女兒現在真的沒事。
剛才你們難道沒有聽見號角聲,還有喊殺聲?”
“當然聽見了,白波賊不是常常這樣來嚇唬人?”
“這次可不是白波軍,”趙溫得意的道:“那是荊州軍出動了。”
“荊州軍?”
皇甫嵩和黃琬同時失聲。
這一路上,荊州軍始終遠遠跟在后面,以至于他們都忘了還有這樣一支軍隊。
他們覺得,荊州軍主力已經調了回去。
如今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兵力,恐怕不敢跟白波軍為敵。
趙溫見夫人和兩位摯友滿頭霧水,于是耐心解釋道:“老夫從陛下那里出來,渾渾噩噩,如同丟了魂一般。
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來到荊州軍營門口。
老夫想到跟劉景升曾有數面之緣,于是死馬當活馬醫,想去求一求那清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