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滿道:“趙世子,我為官多年,雖說不上剛正不阿,但也倒不會畏懼權貴。你也不必擔心于我,實在不行,我就告老還鄉就是,朝廷總不至于趕盡殺絕吧!”
趙辰嚴肅地道:“范大人此言差矣,當今國朝世風日下,營營茍且,正是需要范大人這等正直清明之人之時,你放心,這些人不敢用你,回京后我自會向太上皇保薦于你入朝為官!”
范仲滿一聽微微一愣,自己與這個世子萍水相逢,他也不知道這個世子怎么會如此幫助自己。如果能夠得到太上皇的認同,不要說入京為官,自己更上一層樓自是必然。
范仲滿連忙拱手道:“這次得到世子大力相助,公子世子高義,范某感激不盡!”
趙辰感慨道:“朝廷看似烈火烹油,其實已經暗含危機。當今朝廷文官結黨營私,茍且相和,整日歌功頌德,風花雪月,像范大人這樣愿意為老百姓做事,我大夏國著想的人已經不多了。朝廷之中缺少的正是你這種剛正之人,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越是這種時刻越要有人敢于撥亂反正,我等年幼力所不及,只能仰仗范大人了!”
范仲滿一聽趙辰之言,肅然道:“公子所言極是,朝廷危機四伏,地方上也是如此,各地官員貪污受賄,欺壓百姓,大肆兼并土地,已經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就拿泗州來說,府中良田近一半被秦永剛這樣的豪強占據,府中多數百姓已經淪為佃戶,這些豪強依靠官宦人家逃避稅賦,導致地方稅收快速下降,府庫空虛,糧倉難以充滿。這樣下去地方稅賦一年比一年少,朝廷財政入不敷出,這樣下去國朝危矣!”
趙辰點頭,憂心忡忡地道:“更為嚴重的是,目前朝廷重文輕武之風日盛,文人在朝廷結黨營私,官官相衛,日益把控朝政,為所欲為,甚至有架空皇帝的趨勢。楊閣老已經成為了權相,要不是有太上皇還在與其抗衡,楊家早就控制了朝堂!”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武人在朝野的地位日漸式微,武官見之文官低人一等,一個四品翰林都敢直接申斥一品伯爺。朝堂軍隊糜爛松弛,就連京營也開始喝兵血,能戰者不及十之一二。拓跋部落厲兵秣馬,對西北地區虎視眈眈。北方草原部落也已經崛起,依本世子估計,這些少數民族南下中原也就是近幾年之事。朝廷如此武備,如何能夠抵擋草原鐵騎,大夏國危矣!”
范仲滿心中一驚,他作為一個地方知府,雖然多是管理地方之事,但也經常研究思考國事,不僅對大夏國地方管理幾近崩潰憂心忡忡,對大夏國軍備松弛也是十分清楚,各地州府豢養的廂兵幾無一戰之力,連地方剿匪殺賊都無能為力,甚至連地方衙役都不如,一旦少數民族南下還能言戰?今天趙辰一說,他也感到態勢十分嚴重。
范仲滿道:“世子所言不虛,地方上軍備形同虛設,大夏國太平了一甲子有余,地方上沒有戰事,軍人缺乏訓練和管束,他們的骨頭早就軟了,那還記得打仗之事?去年定國公一戰之敗,我看軍務松弛就是重要原因之一!”
“范大人言之有理,現在軍中喝兵血成風,就是我父親的手下那些人也不能例外,京中三位伯爺也是經常嘆息,對此竟然毫無辦法。當朝文人待遇優厚,武人俸祿只有文人一半,而地方上的武舉人俸祿甚至不如一個秀才,他們心中焉能舒服,喝兵血也就見怪不怪,難以控制了!”
范仲滿一看趙辰對時局了解得如此深入,也不由得深感佩服,此世子真是雄才大略,必為后世英雄。道:“聽說世子棄文從武,如此大環境實屬不易。我看世子年方十八,以世子的武功謀略,不久就將入駐軍中,當殫精竭慮,革新弊端,為國效力。”
趙辰淡淡地道:“此種情況已經深入大夏國骨髓,連太上皇想要扭轉都難上加難,更何況我一個新人。此種局面,非大破大立不能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