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陽第一反應是寧穎給他戴了綠帽子,頓時一腔的羞憤,而后是狐疑,這兩個風牛馬不相及的人怎么就搞到了一起?
冷靜下來后,他決定上前一探究竟。
看到寧穎似乎起身去方便,周弘陽覺得自己機會來了,頓時捂著受傷的屁股,挪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這個年代的農村多是旱廁,挖一個深坑,上面搭幾塊石板,外面再貼在墻壁壘半邊石頭做個拐角門。
旱廁下面通著一個糞池,后面連著豬圈,人在上面方便,豬在下面呱唧。
寧穎在農村生活了這么多年,早就司空見慣了,不過外面的小碎步可提醒著她來者不善。
廁墻壘的比較隨意,低矮稀疏,盡管男人故意貓著腰,但寧穎還是從透過來的光隱約猜測著男人身高體壯。
寧穎本能的把他歸為欲行不軌的變態,伸手從另一邊墻頭摸了塊磚就貼在了門口。
周弘陽聽到里面沒啥聲響,琢磨著是不是人已經掉茅坑了,剛要探頭瞅一瞅只覺得一塊磚頭裹挾著妖風狠狠的拍在了自己的面門上。
這一磚頭寧穎是鉚足了勁,周弘陽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盡管他滿臉是血,但寧穎還是辯出了他的身份,頓時笑了,還真是冤家路窄。
既然老天讓他倆遇上,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寧穎隨即拿起磚頭又狠狠的掄了幾下,發泄夠了,她直接掀開旱廁石板,把人丟進了茅坑。
周弘陽此刻是昏迷的狀態,整個人滑入糞坑后,幾頭大肥豬以為自己的加餐來了,立馬趟著糞水跑了過來。
豬在周弘陽的身上拱來拱去,把他渾身上下弄得臟兮兮臭烘烘的,甚至還用舌頭刮著他受傷的面門。
寧穎雖然出了一口惡氣,但已經沒啥胃口了,在壓水井旁洗了洗手就回到了坐席。
酒足飯飽后,女人們去洗碗,男人們則跟秦昭‘夫婦’惜別,喝過酒之后,他們已經跟秦昭稱兄道弟。
“秦兄弟,等哪天你跟弟妹補辦婚禮的時候,俺們一定到場。”
“到時候我一定會邀請諸位。”
眾人目送著兩人離開,他們為了讓戲完美謝幕一直牽著手。
此時太陽從層層鉛云扒開一條裂縫露出半邊臉,為鉛云渡上了一層金邊,半金半灰的天空倒映在水面,被滾滾江流沖刷成細碎的金棕色,水光躍金。
秦昭的大掌裹著寧穎的小手,享受著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只恨這條路太短,只遺憾背后的目光散的太快。
寧穎試著將手抽出:“他們應該都回去了吧?”
秦昭知道這場戲謝幕了,他沒有理由再跟她親昵了,隨即松開了手指:“嗯,一會兒你坐拉物資的回車回安置點,約摸著兩三天采購人員會主動聯系你。”
動員工作雖然很順利但接下來就是龐大的遷移工作,他們必須趕在下次山洪暴發之前轉移所有的人員跟廠里的設備,可謂是期限短任務重,約摸著他要好幾夜不合眼了。
送寧穎回去的依舊是那個開拖拉機的大爺,但這次他就‘溫柔’許多,一路上開得四平八穩。
回到安置點后的兩天后,部隊那邊依舊沒人跟她接洽,她想應該是最近都忙著災區的遷移工作,人手全部調派過去了還沒騰出空來搞這事。
她倒是沉得住氣,但古金卻整天用那張豁子牙碎碎念。
“穎子姐,這事還能不能成了,不成我可真要把我爹的棺材本都要賠進去嘍。”
“姐夫是不是提褲子不認賬,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那我得幫你去討個公道。”
天氣悶熱,外面又下著暴雨,寧穎本就心煩,現在更是被他吵的腦殼疼,頓時用咬了一半的甜瓜砸在了他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