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云初詫異,侯夫人吐出一口濁氣,繼續道,“世人都道我嫁了個絕世好男人,殊不知那些不過是假象,我也被蒙在鼓里,直到昨日才知道真相。”
侯夫人說完眼神灼灼地望向云初,見她一副坦然。
隨即起身,屈膝行了半禮,“大小姐請見諒,我并不知道原來他競對你有那齷齪心思,我……”
“喔?夫人欲如何?嗯?”云初玩味一笑,眉尾泛著冷光。
侯夫人心下一怔,急忙低下頭,“大小姐誤會了,我,我想請你千萬別放過他!”
“我與他成婚四載,卻從不知他為人心思如此虛偽、深沉,我會盡快與他劃清界限,想辦法帶著哥兒離開。
可我心里卻是十分不甘的,他憑什么如此待我?
他若不愿,大可明言,他不該自私的毀了我一生,也污了大小姐清譽。
可他終究是哥兒的父親,我不便出手,希望大小姐……”
話沒說完就被云初擺手打斷,“夫人,若無事你我就此別過吧。”
哐啷一聲,洛氏手中的茶盞潑在桌子上,她顧不得擦拭,手忙腳亂的出聲,“等等,大小姐,我想知道,他……沒有對你做什么冒犯之事吧?”
云初抿唇,沒有說話。
新婚夜的事,她說不出口,只要一想到那一夜,渾身的骨頭都在發寒。
從她的神情之中,侯夫人仿佛讀到了什么。
二人之間沉默了許久許久。
“夫人,云初只說一句,這武安侯府我云家絕不會放過,趁著還有時間,夫人好生思量吧。”
云初說完,在侯夫人錯愕的表情之下離去。
街道上,喬潘安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猛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匆忙跟上。
轉了幾個彎來到一處賭坊內,赫然見到了正在賭博的方旭,他嚇得大驚失色,急忙跑回喬家,一路未敢驚動任何人,直奔喬景玉的書房而去。
“父親,孩兒今日猛然間見到了舅舅的身影?”喬潘安驚魂未定,他知道方旭被扣上叛軍的帽子,如今出現在京城只怕沒有好事。
喬家和叛軍勾結被傳的沸沸揚揚,若是再讓人發現方旭曾出現在喬家,那他們所有人只怕都要完了。
“什么?”喬景玉也嚇得魂不附體,“你是說方旭?他回了京城?在哪?”
“在賭坊,孩兒沒敢驚動他,特意回來與父親商議對策。”
“好,安哥兒這么做是對的,若是驚動了他,只怕事情會更糟糕。”
“這樣,你我一同蹲守他,先確定他的住處,待天黑時分再去勸他離開京城,若是他不聽,我們父子倆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喬景玉看向喬潘安。
“父親放心,孩兒都懂,自古無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何況如今那人被認定為叛軍,若是被有心人發現,咱們喬家就會大禍臨頭。
大丈夫有可為有可不為,為喬家滿門,犧牲他一人未嘗不可!!”喬潘安冷漠出聲,垂著的眼眸有一絲狠厲劃過。
方旭終日無所事事,還滿身都是惡習,他早就見不慣對方了,現在喬景玉說出那番話,他求之不得。
父子兩人一個在賭坊前門盯梢,一個在后門盯梢,直到黃昏才見方旭晃晃悠悠地自后門而出。
今日他手氣尚可,贏了不少銀兩,正笑的滿面得意。
“嘿,果然還是京城更旺老子,這才一日就贏了幾百兩,夠老子奢侈幾把的了。”
方旭說著踉踉蹌蹌走向云滿樓,點了三個菜、一壺酒,花掉了二十兩,小二將飯菜打包進食盒內,遞給了他。
他一路拎著食盒,哼著小歌回到住處,全然沒有注意到尾隨他的喬家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