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江州城太守府內(nèi)一片靜謐,唯有墻上懸掛著的那幅巨大的巴郡地圖引人注目。
而站在這幅地圖前的趙韙,則是眉頭緊蹙、滿臉憂慮地凝視著它。
他手中緊緊握著一疊最新獲取到的情報,目光不斷在地圖上游移,仔細地推演著近段時間以來荊州軍在益州展開的每一場戰(zhàn)事。
盡管這些情報并不十分詳盡,但通過對雙方實力的大致了解以及所取得的戰(zhàn)果,趙韙已然清晰地認識到,這支來自荊州的軍隊絕對稱得上是一支強大的勁旅。
他們在與益州軍的交鋒之中,往往能以同等兵力甚至更少的人數(shù),巧使計謀,輕而易舉地將對手擊潰。這種驚人的戰(zhàn)斗力讓趙韙不禁暗自驚嘆不已。
同時,他的內(nèi)心深處也開始萌生出一絲疑惑:自己堅決拒絕投效荊州軍,究竟是否是一個明智之舉?
然而,每當這個念頭浮現(xiàn)之際,另一種情緒便會迅速涌上心頭。
想到日后若是真的投靠過去,自己就得聽從魏延那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的調(diào)遣指揮,一股強烈的不甘頓時充斥著胸膛。
畢竟,他趙韙可是益州的元老人物,這次發(fā)動叛亂有可能斬獲益州牧之位,又怎能甘心屈居于如此年輕人之下?
而且,事已至此,他不僅明確地當面向荊州軍的使者表達了拒絕之意,更是早已做出了決定。
如今想要反悔,豈不是自打耳光?這讓向來注重顏面的趙韙實在難以接受。于是,經(jīng)過一番短暫的掙扎后,他終于下定決心不再為此事糾結(jié)。
既然無法改變既成事實,那么眼下最為關(guān)鍵的便是尋思破解當前困局的良策。
趙韙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地圖之上,腦海中飛速地轉(zhuǎn)動著各種應(yīng)對之法……
就在此時,原本靜謐無聲的太守府突然被一陣急促且沉重的腳步聲所打破。
不多時,只見一名身著鎧甲、神色緊張的兵士如旋風(fēng)般沖進了廳中。
他來不及喘口氣,便單膝跪地,抱拳向坐在正位上的將軍稟報道:
“啟稟將軍!荊州軍魏延此刻正在東門外大聲叫陣!”
聽聞此言,趙韙臉上瞬間露出驚愕之色,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急切地追問道:
“荊州軍可有攜帶攻城器械?”
那名兵士不敢怠慢,趕忙據(jù)實答道:
“回將軍,小人仔細觀察過,并未發(fā)現(xiàn)荊州軍帶有任何攻城器械。看其陣勢,似乎并無攻城之意。”
得到這個答復(fù),趙韙心中稍稍安定下來,他知道荊州軍若攜有重器直接攻城,江州城怕是危矣!
但他仍不敢掉以輕心,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隨即轉(zhuǎn)身走到衣架旁,伸手拿起自己的黑色長袍,利落地披在了身上。
接著,他大踏步地走出大廳,步伐匆忙卻又不失沉穩(wěn),徑直朝著東門方向快步走去。
沒過多久,趙韙便來到了東門的城樓之上。此時,龐樂和李異兩位將領(lǐng)已經(jīng)在此恭候多時。
然而,心急如焚的趙韙根本無暇顧及兩人的問候,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予。
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城墻邊,手扶著冰冷的墻磚,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城下那支氣勢洶洶的荊州軍身上。
遠遠望去,但見數(shù)百精悍的騎兵列陣城下,他們緊緊護衛(wèi)著一名身著銀甲紅袍的青年將領(lǐng)。
那將領(lǐng)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胯下騎著一匹雪白無瑕的神駿良駒,宛如戰(zhàn)神降臨凡間。
而在這些騎兵之后,則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步兵方陣,密密麻麻,烏泱泱的一片,其人數(shù)之眾多令人咋舌。
他們整齊劃一地列陣而立,手中兵器閃爍著寒光,仿佛在向城內(nèi)的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