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娘娘惱怒傷了身子,陛下就先去了住持那邊敘敘舊。”
聽王不歇這樣說,黎晚歌冷哼一聲,不屑道:
“他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么喪心病狂的話,所以心虛不敢來見我,這才打算派你來勸我吧?”
黎晚歌咳嗽一聲,卻眉心凝重。
“你告訴裴宗承,他這輩子就不用癡心妄想了!我的孩子就只有文月和書兒兩個,旁人休想占了我孩兒的位子,享他的福氣!”
王不歇靜靜聽她說完,這才緩緩開口。
“多年不見,娘娘的脾氣還是如舊。”
聽到王不歇這樣說,黎晚歌一時有些語塞,沉默不語。
王不歇就知道,黎晚歌口硬心軟,吃的是徐徐圖之這一套。
可惜承帝桀驁,從來不肯放低身段,不然事情也不會鬧到今日這個地步。
“娘娘,奴婢想和您聊聊天,可以嗎?”
見王不歇這樣說,黎晚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到底她和承帝才有最主要的矛盾,王不歇從始至終一直盡力照拂她。
當年他頂著大不韙也愿意間接告訴她真相,又未曾對她落井下石過。
黎晚歌想,自己沒必要因著承帝,就對王不歇態度不善。
于是,黎晚歌僵硬地點點頭。
“你想對我說什么?”
王不歇親近地拉了一把椅子,慢悠悠地坐在床榻前。
“奴婢是想,和娘娘聊聊那個剛被迎回來的皇子。娘娘就不感興趣嗎?是什么樣的人,陛下竟要來求娘娘給他一個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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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王不歇的話,黎晚歌也有些好奇。
“好,你說說,我倒是想聽聽,是哪個女人養的貨色,蠱惑了裴宗承,要來霸占我書兒的位置!”
王不歇卻話鋒一轉,說:
“他名喚裴懐,其實和枕書皇子一樣,也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呢。”
若換成尋常奴婢,敢一連說兩個皇子可憐,簡直是大不敬之罪。
可這個奴婢是王不歇,那就反而顯出幾分真心了。
他常伴帝側,身份不同,也最知規矩與忌諱。
連他都這么說,足見不假。
黎晚歌直勾勾盯著王不歇,像個認真聽故事的人。
王不歇聲音溫潤,隨著他徐徐道來,裴懐凄楚的前半生如一副畫卷,卷上種種磋磨苦痛,皆展開在黎晚歌眼前,歷歷在目。
“此子生母為婢,于先皇后某年祭祀受帝寵,陛下喝醉了,清醒后對皇后有愧,所以對此女不管不顧。一朝有孕,于冷宮產子,子誕于太子生辰,帝視不祥,從此常困冷宮。”
王不歇對著聽得發愣的黎晚歌微微一笑。
“娘娘可知那女子為何會被寵幸?此事只怕除了陛下,只有奴婢知道了。她當日送衣物經過宮廷甬道時,正撞上醉酒傷懷的陛下,陛下那一夜滿心思念皇后,那女子見帝顏,福身行禮,明眸皓齒間一聲陛下,聲音婉轉動人。”
黎晚歌忽然頭皮發麻,心中有不好的預感驟然升起。
王不歇替她解謎,說:
“聲音悅耳,像極了皇后的聲音,那一聲陛下,叫酒醉的帝皇以為芳魂回還。”
黎晚歌呼吸急促起來。
“又是因為像皇后?他……他……荒唐!”
她氣得不知道罵什么,想到自己的遭遇,狠狠捶床。
浮生藏春:嫂嫂,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