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了一抹不尋常的緋紅。
他眼神漸漸流露出陣陣迷離,忽而就對著王元弋打了個淺淺的小酒嗝。
王元弋不急不緩,循循善誘般對著裴懐說:
“主子,現下您有什么不順心的地方,就直接對著奴婢說吧,奴婢發誓,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若是奴婢和月韶伺候得哪里不好,奴婢叮囑她,一定和月韶改。”
裴懐漸漸把這話聽進耳朵里,腦海中暈暈乎乎的好似一團漿糊。
他望著王元弋,見王元弋溫柔待他。
裴懐終于忍不住了,把憋屈了一上午的心敞開來。
“元弋……嗝……我的……我的……”
結結巴巴說著,裴懐還在打小小酒嗝,他說著說著,忽然只覺無比委屈。
少年眸中慢慢升起蒙蒙水霧。
王元弋就見他頂著臉頰兩坨緋紅,默默落下幾滴淚珠。
他驚詫一瞬,頓時心疼了,幫裴懐順順背。
“主子不哭,您說吧、說吧,奴婢都聽著呢。”
裴懐哭唧唧說:
“我的……我的糖蒸酥酪……壞了……壞了,不能吃了……”
說完,裴懐把藏在后背的那袋子拿出來,拉開口子給王元弋看。
他指了指里頭,王元弋探去,就見里頭余下半袋糖蒸酥酪。
只是上頭都長了霉點子,顯得很是突兀。
而裴懐還在哭,說:
“我……我的糖蒸酥酪……發霉了……不能吃……不甜了,不甜了……”
他扒拉住王元弋。
“元弋……怎么辦……?”
王元弋千算萬想都沒想到,裴懐會是因為這個憋悶生氣。
他很不能理解,不就一袋糖蒸酥酪嘛。
至于嗎?
但見裴懐哭得委屈又傷心,王元弋又心軟。
他想,裴懐從前在冷宮里都沒吃過什么好東西,這糖蒸酥酪定是他不知從哪里,好不容易得來的。
他小心翼翼保留著,不敢怎么吃掉。
沒想到竟放到發霉了。
他從前被苛待了,看重的并非是這袋余下的糖蒸酥酪,而是那背后的甜和希望吧。
王元弋只好僭越,他抱住酒醉哭泣的裴懐,哄著勸著。
后來,裴懐睡去了,眼尾還掛著淚點。
王元弋收拾了殘局,悄悄退出。
那袋糖蒸酥酪,王元弋思索良久,最終還是換了袋新的放在裴懐床頭,舊的那袋則被他小心處理掉。
翌日,裴懐蘇醒后只覺頭痛欲裂、目眩神暈。
他初初醒轉,捂著腦袋齜牙咧嘴,漸漸憶起昨日王元弋的把戲。
當他發現了床頭那袋糖蒸酥酪的異樣后,則目光灼灼地盯著王元弋。
王元弋笑瞇瞇站在不遠處,同樣看著他,沉默不語。
裴懐握緊那袋糖蒸酥酪,忽而清醒過來,隨即想明白什么,于是起身冷哼一聲。
“開始給我念書吧。”
“是,主子。”
浮生藏春:嫂嫂,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