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走了進來。這也是個稱得上嬌艷的女人,只是粉蓋得再多也遮不住她臉上的皺紋。
若是女人再年輕個二十歲,說不定也有在向天嬌和藍眸女子面前比一比的資格,只是歲月不但帶走了她的青春和美貌,估計連養氣功夫和素質都奪走了。
“夫人,剛剛外面確實有人看到那婊子進了這家店,他信誓旦旦的說就算他眼睛瞎了也能記住這么漂亮的女人。”
老女人的身后是個看起來也極富氣質的中年男人,穿著黑色的西服,白襯衫,面孔剛毅,只是他的左手似乎受過傷,有些僵硬
“哼,這么大點地方,我不信她能躲到哪兒去,給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勾引我丈夫的賤人給挖出來抽筋扒皮!”
中年人眉毛皺的很緊,幾乎是糾結到了一起,他似乎想要開口,但最后卻還是沒說話
就當一群人要開始翻箱倒柜砸東西了的時候,向天嬌放下了筷子,她也沒干什么,只是用清清楚楚的聲音和老板問了一句。
“老板,你剛剛看到人了嘛?”
老板一愣,糾結在一起的眉毛舒展了一些。
“有嗎?”
向天嬌像是回答,也像是在自問自答。
“老板沒看到,我也沒看到,難不成我們兩個都瞎了不成?還是說,瞎的其實是別人?”
她嘖嘖的搖著頭,又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里。
“若我是瞎子,我就會去找個醫生看看我的眼睛,而不是在這里,砸別人店里的東西,找根本不存在的人!”
向天嬌的話擲地有聲,店里一瞬間靜默無比,唯有老板手里洗杯子的動作依然不緊不慢。在老女人身后的男子一回過神來,立馬是勃然大怒,上前就欲要給這個出言不遜的黃毛丫頭一點顏色看看。
就當他要走過女人身邊的時候,那被稱作夫人的女子手只是一抬,男人就停了下來,臉上盡是恭敬和服從之色。
“小姑娘,你當真沒看到過一個女人?”
那老女人語氣為之一變,從剛剛的跋扈變成了平易近人,她跟向天嬌說話,就像是鄰居家的阿姨在問候自己喜歡的晚輩。
“沒有,別說是女人,便是一只貓,一條狗,也沒有見到過。”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貓貓狗狗。”老女人就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嫣然一笑,若不是她臉上蓋的霜太厚有點嚇人,這一笑大概風韻猶存,依舊醉人。
“她真的是個婊子。你說勾引有妻之夫的女人,還跟很多男人眉來眼去的女人,不是婊子,還能是什么?”
女人止住笑意,然后扭腰看向身后。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出去問問,在這羅琳區里,誰不知道艾家破產了以后只剩下一個孤女,做別的不好非要當狐貍精。”
“聽說她勾引過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過百,當年愿意追在她屁股后面的那幫子富家子弟,如今誰不視她如豺狼虎豹?”
向天嬌看了一眼老板,老板已經在洗第二只杯子,此刻他的眉頭已經完全舒展開來,只是眼睛深處還有一股隱隱約約的沉重。
“小姑娘,看你的模樣,應該不是本地人氏,聽大姐一句勸,交朋友還是謹慎些好,敗壞了名聲是小事,萬一被拐被騙,到那時候后悔,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老女人長吁短嘆了一番,隨后瞇起眼睛看著向天嬌,只有她身后的男子發現女人的兩只手都已經背到背后,說明有暗令要給他。
過了不到一會,男子沉著臉轉過身從店門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向天嬌破天荒的沉默了。
這是她從習武開始,第一次猶豫不決。
她的神色無喜無悲,手上的筷子依然在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