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前,三江鎮,望江樓。
這里是三江鎮上第二好的酒樓,其臨江而建,近可聞江濤之聲,遠可觀江水之景,所謂望江之名,名副其實。
此時,一名頭發尚黑、兩鬢卻已斑白的青年正端坐在望江樓樓頂的酒桌之前,蒼白指節不斷敲打著桌面,引得桌案上擺放著的酒水蕩漾。
“先生,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一旁的中年人輕聲問道,青年緩緩搖了搖頭,詢問道。
“許道長那邊,可有傳音訊回來?”
“之前最早一次就是9點那一次,后面便沒再傳訊過來了……需要我這邊傳訊過去詢問嘛?”
青年點頭,中年人恭敬行禮,從一側退下,結果還未等他退出門去,門就被猛地撞開了,一位穿著打扮與中年人相似的年輕人沖了進來。
“先生!先生!外面好像有人找您!”
中年人皺著眉頭看向這位慌里慌張的年輕人,斥責道。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站住了,好好說話!”
沖上來這位年輕人名叫李儒,乃是青年前兩年剛收的一位學徒,只見這位年輕人聞言站定,背挺得老直,他手里還拿著封信,認認真真地朝青年道。
“回稟先生,剛剛樓下來了個人,說是你的熟人,要見你一面……對了,他還說要是你不肯的話,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你就會懂了。”
青年看眼前這位年輕人,微微蹙眉,隨后神色平靜道。
“哦?是嘛?”
李儒看青年神色如常,下意識就朝青年走了過來,卻沒想到青年的下一句話說道。
“李儒呢?還活著嗎?”
中年人聽了以后一愣,李儒聞言有些迷茫。
“先生,你在說什么呢?學生就在這里啊。”
青年淡淡道,“李儒雖然平時確實莽莽撞撞的,但相比于莽撞,他的懶性更勝一籌,像有人拜訪我這種事,他一般寧可用通訊器詢問我,也不會親自跑一趟。”
“如果說事情重要,倒也罷了。但我看你神色雖然焦急,額頭出汗卻不多,呼吸雖然急促,但心跳卻比平時還要慢一些。”
中年人聽到青年如此說,神色已然微變,邁步擋在了青年與“李儒”之間,就聽到青年繼續道。
“然后,我又觀察了一下你拿信的那只手,膚色跟跟你的另一只手有些差異,應是用粉掩蓋了膚色,用來遮掩手上的某種變化。”
“思來想去,想必是你拿著的那封信里有某種特別之物,比如說某種劇毒。”
李儒臉上慌慌張張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奈與惋惜,原本年輕的聲音也隨之一變,變得陰柔婉轉,難辨雌雄。
“‘天妒’郭聽雨,與帝閣閣主付正萱并稱為聯邦雙璧,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竟然覺得這樣的小手段可以行得通,是在下冒犯了。”
被稱作郭聽雨的青年面不改色,淡淡道。
“當今世上善于易容,還想要我性命的人不多,加上閣下的聲音別具一格,想必閣下便是‘畫骨宗’宗主裴遠吧。”
假李儒的神色變得欽佩,干脆地點頭應答道。
“沒想到,堂堂天妒竟然能記得我這樣一個小角色,真是受寵若驚。”
“呵,裴宗主謙虛了。裴宗主當初在中商市血洗七十七口人家,將受害者的面皮盡數剝下,用門人替換本尊,試圖掌控整座城市,可不能說是小角色。”
假李儒微微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顯得有些扭曲,只聽他說道。
“在下剝了那么多臉皮,可都不如郭先生這一張來得珍貴,到時候在下必然將這臉皮用畫框裱起來,掛在家中,細細欣賞。”
中年人聞言,眼中殺意凜然,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