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天已大亮,府內守衛也已經開始巡視,按理來說,她是無法逃走的……除非有人暗中接應……”
兩名仆人已經被嚇得汗流浹背,不停地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心中暗自咒罵自己的運氣不佳。
顧芩瀾并未立刻回答,她傾聽著兩人的陳述,隨即命令臥蠶和襄苧在周邊再次進行仔細搜索。
不久,臥蠶拿著一支燃盡的香遞到顧芩瀾面前,報告說:“是迷香?!?
顧芩瀾接過迷香,若有所思地低語:“接應?鑰匙?迷香?”她不禁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鄭奉暉。
鄭奉暉一陣錯愕,有些憤慨地辯解:“母親難道真的懷疑是我故意放走她嗎?”
事實上,經過顧芩瀾這么一提醒,鄭奉暉自己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不知不覺中做了此事。
畢竟,柴房鑰匙確實只有一把,并且一直在自己身上……再加上自己是府中的主人,多帶一個仆人也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但是,他確實沒有做這件事??!
顧芩瀾目光柔和地注視著鄭奉暉,在他又一次情緒激動炸毛的情形下,卻不禁覺得他的樣子透出一股頑皮的可愛。她隨即展開一笑,溫言細語地安撫他:
“方才不是還提醒你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嗎?怎么轉眼就忘記了?”
鄭奉暉欲言又止,剛要辯解。
顧芩瀾卻不待他繼續,手指輕輕一揚,將那迷香穩穩地放到鄭奉暉的懷抱里,神色變得認真而堅定,繼續指導道:
“若要探究是否有人暗中接應,不妨從此香入手查找,此外……”
她稍作停頓,目光銳利地一轉:
“端王府的防守如同鐵桶一般嚴密,此刻,無論是文琴還是那個接應她的人,想必都尚未離開端王府的范疇?!?
“再進一步,如果這柴房鎖頭未曾遭到破壞,那么極有可能有人悄無聲息地復制了你的鑰匙。順著這些線索追查下去,總能發現一些端倪。”
鄭奉暉聽后,眼中閃現出明亮的光芒,他看向顧芩瀾的眼神充滿了尊敬與欽佩。內心激動不已,不禁感嘆道:“母親是如何想出這些的?您所言甚是!只要在端王府內,哪怕是要翻遍每一寸土地,我也要將那些人找出來!”
顧芩瀾聞言,笑容滿面,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可親地說道:
“奉暉如此聰穎,這些推斷本就在你的能力范圍內,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磨礪罷了。況且,奉暉年紀尚輕,未來的路還長,誰又能預知呢?”
話音落下,顧芩瀾便轉身,帶領著眾人徐徐離去。
鄭奉暉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迷惘。
她為何沒有斥責自己?
又為何不對自己產生懷疑?
蕭姐姐曾說過,天下后母鮮有仁慈之輩,總是千方百計地想要排擠前妻的子女……
然而……
眼前的這位母親,非但沒有意圖將他們驅逐,反而待他們溫婉備至。
甚至……
如果不是她,奉昀恐怕早已命喪黃泉,怡姐兒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恢復得神采奕奕。
蕭姐姐的說法,真的是正確的嗎?
文琴,真的沒有受人操控?
鄭奉暉緊握著手中的鑰匙,心中第一次萌生了一絲疑慮。
前一天對鋪子的巡查只完成了一半,顧芩瀾打算再次前往巡視。
畢竟,這些鋪子虧損嚴重,如果不盡快止損并扭虧為盈,那么端王府的所有人恐怕都要陷入困境。
“昨夜楊掌柜已被移交到京兆尹手中,其他掌柜的想必都已有所耳聞?!?
“今日我們再去,恐怕難以取得預期效果,那些掌柜的定會加倍收斂,證據也可能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