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東印度公司此次肯來島上搭救我,是因為我在寫給他們的信中告訴了王濟德一個消息,我說只要他們肯來救我,我就把郎窯紅釉交給他們。”
中國人聽到這有些震驚,“啊”了一聲,但是只聽蘇無問接著道:“但這只是不得已的說法,你也知道,郎窯紅釉怎能輕易給人?”
蘇無問說到這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中國人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卻不知道他能幫上什么忙。
“那蘇小姐要我做的是——”
蘇無問壓低了聲音,“等東印度公司的人把我們救出去,我就從海盜手上又落入了東印度公司的人手上,這海上無依無靠,人生地不熟,我要是消失了,誰也不會知道。到了那個節骨眼,就算我不想把郎窯紅釉交出來,也沒得選擇了。不知道到時,你能不能另外想辦法,協助我逃走——”
中國人點點頭:“這個是自然,蘇小姐放心,我必會幫你的。”
蘇無問點點頭:“那就有勞了,屆時我自然會給你一大筆賞錢,以報答相救之恩。”
“蘇小姐說哪里話,我不是為了錢才做這事的。蘇小姐乃國色之母,百姓們對您愛戴之極,我怎能眼睜睜看著您被迫交出郎窯紅釉。”
蘇無問也不再多說什么:“那就多謝了。”
回到屋里之后,蘇無問等人左等右等,四下里一點動靜也沒有。
一整個晚上過去了,蘇無問心里頭一直琢磨這個事情,東印度公司的人什么時候來救他們?
可是一整夜安靜得連蚊子的聲音都能聽到。
第二天起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心里頭自我安慰:可能是人家還沒布置好吧?他們會來的,中國人都說了他們會來的,而且自己也親眼目睹,確實有人手過來接應。
白天正準備出門,又是假裝去尋找瓷石,黑胡子吹了吹他自己濃密的胡子,瞪了她一眼,問她:“眼睛怎么了?昨天晚上在想什么?”
黑胡子有點警覺、
蘇無問聽完了約翰的傳話,告訴他:“蚊子太多,一宿沒睡好。”
黑胡子沒再多問,蘇無問等人從屋里溜了出來,又在島上游蕩。
蘇無問壓低了聲音問了中國人:“東印度公司的人什么時候行動?”
中國人說:“蘇小姐再等等,他們自有安排。”
蘇無問點點頭:“著急也沒用。”
這一天又過去了,到了晚上,安靜地躺在床上,雖然覺得東印度公司的人來救他們,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可是等待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又漫長又痛苦。
看著月光越來越亮,她雙手枕在腦袋底下,翹著二郎腿,睜著眼睛告訴自己趕緊睡著。
恰恰這時,外頭傳來了一聲爆炸聲,蘇無問從床上跳了起來,第一個念頭是:來了!
東印度公司的人終于來了!
她不知道此時是否應該出門,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待在屋里,還是出去看看情況?
不出去會不會令黑胡子起疑?會不會顯得太淡定,似乎她早已知道有此事。
可是出去了,若是碰上黑胡子,讓他給挾持了,豈不是也不大妙?
對了,黑胡子會不會也想到了什么?會不會起了疑心?
黑胡子會不會來她的房間里找她?
啪啪啪——
門上傳來了敲門聲。
蘇無問猛得扭轉頭去,心提到了嗓子眼,這黑胡子說來就來——
外頭又傳來了一陣拍門聲,有個聲音在喊她:“蘇小姐,快開門,是我。”
這是顧風年的聲音。
蘇無問松了一口氣,急急忙忙過去把門栓打開,顧風年沒踏進屋里,而是一把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