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對方猛地一按。
他曾負重傷,接著奔波,頗為損耗身體,尚在修養之中。
她哪里來的這么大力氣?
還是他真推不開她?
“若你與趙嘉合謀,荷華絕對奉陪。”
張良記著他答應過鄭夫人的話。
他的眼睛強壓下波濤,他想,能加深這樣的印象,讓她認為他不會對她有半分喜愛,對他們來說都算好事。
張良忘記了趙嘉說莫要錯對因果之言。他只用理智來決定這一切情感,權衡利弊之后。
他平靜地望向她。
“趙嘉與良是遺落之人,我們才算同路。”
許梔這下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力交瘁。竟然有幾分領會到曹操對關羽之常情。
“我真的無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與他們合謀。”
“韓王宮你逼喂毒藥給我,這事我從未向外人提及。華陽宮的刺客,朝著我與父王,韓非認罪下獄,真正的兇手我到現在都不曾嚴令廷尉細查,我不敢知道是誰。梅園之訊,早在你給我包扎傷口時,我就知道是你,我讓阿月緘口,只等你與我坦言。可直到……直到雍城路上,你都從來沒有和我提過。”
許梔開始說時還保持著理智與耐心,越到后面,她只是有些傷懷,再到后面,她已經漸漸開始崩潰。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挖掘出來,炸裂開來時,便是更深刻的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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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她看嬴政與鄭璃這種不問不說,太過折磨。她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方,她便全部言告。
“靈鷲山懸崖之上,你是不是早知道暴鳶族人會讓馬受驚,令我滾下山崖?你救我,是為了報復我?為了讓我死的時候都帶著對你的愧疚。”
張良不曾知道她會這樣想。張良更近一步驗證了他心中所憂慮,她身處秦國王室,避免不了沾染上被權術裹挾的沙礫。
自商鞅開始,法家思想長期占據著秦國,法家乃是極端擅權之學說,腕力鐵血令國家上下律一,然秦國強盛,卻在六國之中,百年不得善名!
無異于法家之弊端之顯。
詭詐之陰暗會悄無聲息地刻入人心中。
就連嬴荷華也不例外。
她說與法者并行。
可要如何才能使百年國策有新的變化?
“并非如此。”
張良只是說這四個字,卻沒有下文。
此時,他也不知道秦國的未來到底在哪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言明他的心。
“并非公主所言。”
張良開口只是重復這句話。
“我的傾慕,你覺得厭惡,你不看我也罷。我對你燃耗心力至此,你仍舊不為所動。如今你還同我說,你與趙嘉是同路。”
許梔說到此處,不知道是不是雪風太盛,被吹得她眼眶發澀發酸,手中的布料被她攥得松了些。
“先生頻繁如此,我也會累,”
她望著他,隨話說到這兒,一滴眼淚也滑落到了下巴。
張良抽出她腰間的短刃,堪堪將鋒試在他的脖頸。
許梔睜大眼睛,水汪汪凝了一片驚訝。
“公主因良兩次落淚,良不過降臣,若公主不快,可殺了良。”
張良明白什么是謀算。
她不愿握柄,瑟縮、后退。
萬事萬物,無不掌于帷幄,沒有什么是測算而不能及。
無論是地之得失,城池之守……
還是她的心。
據說秦始皇是個女兒控來著